,突然一匹骏马凌空飞至,闪耀着寒光的矛尖瞬间洞穿了小侄女幼小的身躯,然后将她高高举起挥舞,马背的骑士如恶魔般狂笑。
“小樱——”夕如凄厉地惨叫着,马背的骑士很快注意到她,满眼都是惊艳。一提马缰朝她冲来,却被另一匹破空而至的骏马撞开,“这个美人是我的!”
夕如下意识地松开另一只手牵着的男孩,身子一弯,双臂一齐护住胸前襁褓里的儿子。
弯刀挥过凄冷的弧线,“啊——”一声稚弱短促的惨呼,还来不及发出完整音节,小侄子的头颅带着一溜鲜血,飞到了半空。
接着夕如被ren
da力提起,带了马背,剧烈颠簸,胸前的男婴忽然哇哇大哭,嗓门极大。身后的野利骑士,不耐烦地扯断夕如肩头绑带,夺过夕如怀里的襁褓,在奔驰的马匹,随手将襁褓扔进了街旁一座院落。
“小昱——”夕如在飞驰的马背伸出双臂,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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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整个西边天际都仿佛被血色晕染,惨惨阴风卷起枯叶,掠过刚刚惨遭tu
sha的城镇。
到处浓烟滚滚,尸积如山,残破的肢体散落各处,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和腥甜。
地是一汪又一汪紫黑的血洼,马蹄不停地在浓稠的血水里打滑,缇娜一提马缰,才发现马蹄绊了一截断肢,街旁伏着一具尸体,露出了森森肋骨的骨喳,应该是被一刀从肩膀劈到腰部。
他旁边是一具chi
露o女尸,半身掉进了沟渠里,露在外面的下半身血肉模糊。在他们紧挨着的门前,一个婴孩头颅像砸碎的西瓜,红红白白的瓜瓤淋漓洒在门槛。
这大概是一家人,丈夫为了保护妻儿被一刀劈成两半。
缇娜眼里涌出了泪,不忍地别过脸去,带马跟着士兵们来到一座大院前。
这是一座较大的府邸,被辟为临时的伤兵营。
伤员们安顿好后,缇娜和几个药奴开始煎药救治伤兵。几名药奴负责包扎,另几名药奴在庭院央支起大锅准备煮草药。解开水囊,往锅里倒水。
“不够啊,我去后院看看有没有井。”
缇娜和另一个女药奴帕丽提着两个木桶,往后院走去。
果然有井台,缇娜和帕丽奔过去一看,里面有水,两人一喜,赶紧摇动轱辘把木桶放下去。
刚提起来一桶水,缇娜忽然问帕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帕丽静静听了一会,“好像有婴孩在哭……”
“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
“好像是从那边……”
两个女药奴跟着声音走到后院墙边,不禁惊呆了。
月光下,墙角的草垛竟然有一个锦缎襁褓,襁褓已经散开,露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大概嗓子哭哑了,只发出很低的嘤嘤声,结实的双腿不停地蹬着,很有力量。
缇娜前把婴孩抱过来,特的事情发生了:婴孩突然不哭了,也不蹬腿了,黑水晶般的眼睛,映满了月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缇娜。
缇娜只觉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忽然,她胸口一湿,吓了一跳,把婴孩举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衣襟,再看婴孩的兜裆布,已经一片洇湿。
“这小家伙,在我身尿尿!”缇娜一咬下唇,故意瞪眼。
婴孩忽然格格地笑了起来。
“咦,居然还笑?”缇娜嗔道。
婴孩笑得更开心,得意地吐着口水泡。
帕丽也笑了,“是个男婴,看来很顽皮。”
缇娜问道,“得赶紧给他换尿布吧,别着凉了。”
“你会给婴儿换尿布么?”
“不会,你会么?”
“我也不会。”
缇娜和帕丽对视着,傻眼了。
“咱俩一起试试吧。”
“……”
从草垛扯了一把干草,铺在枯黄的草地,把男婴放在干草。帕丽解开男婴兜裆布,正要扔开,缇娜捡了过去,“洗洗还能用呢。”
“用什么给他换?”
“去把他的襁褓拆了,照着这布条裁。”
帕丽起身去拿散落在草垛的襁褓,念叨道,“都是好锦缎,这是大酋长的儿子吧。”
北梁没有酋长,不过缇娜也懒得纠正她。
她低头看见婴孩脖颈挂着一枚玉坠,拈起来着月光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