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强大的气劲激得四散飞扬。
从刀柄传来的力道,震得双方都是手臂酸麻,奕六韩手腕一翻,缠着柯英的刀锋削下,柯英撤刀一挡,又是“咔”的一声爆响,之后接连的“铛铛铛”声不绝,两人在马一连过了数招,然后两马交错而过,濛濛飞雪变成了缤纷的落红——
柯英低头看见自己肩头的鳞甲汩汩涌出鲜血,寒冷的空气里,殷红的血很快变成紫黑色。再看手里的弯刀,已经卷刃。
柯英将卷刃的刀甩出去,奕六韩提骑闪开,发辫飞扬,顺势拨转马头发起第二轮冲锋。
两人的亲兵们也在捉对厮杀,奕六韩的一名亲兵躲闪不及,被柯英甩出的刀劈脖颈,惨叫一声摔下马去。
柯英从马鞍边提起一柄通体墨黑的蒜头铁骨朵,一提马缰,高举铁骨朵,挟着呼啸的风声,带着雷霆万钧的劲力,凌空向奕六韩砸来。
奕六韩如轻舟划水,侧身挂在马腹一侧,躲过了这势如风雷的一砸,然后突然直起身,借两马交错之际,一刀狠狠砍在柯英胸口,迸溅的血箭将飞雪染成红英。
柯英俯身趴在马背,紧紧抱着马脖子,鲜血顺着马背流下。坐下的神骏知道主人受伤了,一声怒嘶,伏低猛蹿,驮着柯英蹿出好几丈。
奕六han
zheng要追去,一名柯英的亲兵从侧面杀到,奕六韩一把抓住他的矛杆,将他掀落马背,反手一转,将长矛顺势捅进后侧扑来的一骑,左手刀锋横档,格住了又一骑凌空砸来的铁锤,身子一低策马自呼啸的锤风底下而过,抡起龙鳞刀抽向那人后背,血雨飞溅,眼前的雪花刹那间变成落红阵阵。
等他杀散这一群群涌来的羌兵,柯英已经被亲卫们抢回本阵,团团护卫着向西南方向奔逃。
“跟我追!得柯英首级者封万户侯!”奕六韩一边大喊着一边挥舞着龙鳞刀,如砍瓜切菜般砍翻一骑又一骑,带起一道道飞扬的鲜血,在落梅般乱舞的红色雪花,风驰电掣般紧紧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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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郎追柯英了么?”
说书先生又在最精彩的地方停下,正听得津津有味、屏息凝气的众人,都急得跺脚顿足,拍案高呼,“快讲啊!快讲啊!五两黄金哎,秦先生,你讲一百场也挣不了的啊!”
秦先生一笑,惊堂木一敲,“饶凤城西南有濛渠,渠已经结冰,但冰层并不厚。
柯英的队伍旋即一分为二,一部分兵马从渠水的冰驰过,引得叶三郎的一部分追兵也跑了冰层。
只听咔咔咔的冰裂声,惊心动魄地响起,叶三郎的追兵纷纷落水。
其实柯英并未走冰层,而是在另一队亲兵护卫下,绕到了渠水的引水口,那里泥沙淤积,可以驰马涉渡……”
“什么?柯英逃掉了?”
“他了叶三郎一刀,回去死了也说不定。”
“叶三郎呢?他没有掉进……冰湖里吧?”
这最后一句声音清脆,带着异域口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如笙簧箫琶般悠扬动听,以致于满堂的人,包括说书先生,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大堂一隅的饭桌边,坐着一个头戴幕篱的公服男子,长长的黑纱幕篱遮住了面貌,然而从“他”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的风姿,可以想见其人的姿色必也不凡。
人们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的身姿,已是满目惊艳之色,互相看看,似乎在用目光询问,有没有人认识他。
秦先生见“他”风姿绝尘,不由心折,遥遥对“他”一揖,“叶三郎亦是聪明人,在柯英分成两队时,他将队伍分成了三队,一队追着柯英走冰,一队追着柯英走渠口,另一队绕着渠堰,准备到对岸去截击。
不过,叶三郎还是太冒险了,毕竟,他从未来过这一带,而柯英到处扫荡,早已熟悉地形。
柯英本人从渠口涉过之后,直接绕了一个圈,向西边的乌鞘山深林逃去,叶三郎也跟着追了进去。”
说书先生又停下了,霎时间满堂鼎沸,“后来呢?后来呢?”
说书先生摇摇头,“后来不知道了,小子(说书先生自称)得到的最后消息是,叶三郎追进了深山老林,当晚没回到饶凤城,不知后来回来没有……”
满堂都是唏嘘声,许久,人们纷纷议论:
“叶三郎打了这么个大胜仗,是西疆百姓的大英雄!但愿他能平安回来!”
“是啊,祈望他能安然无恙!咱们大梁国需要这样的英雄保家卫国!”
又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