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肤滑腻如脂,从侧面看过去,挺秀美妙的高鼻梁,美如雕塑。
她又想起了那场暴风雨的欢情。
她人生第一次体会那种极致的云巅海底的翻腾。
她轻轻地顺着温润的水波,抚过自己的雪峰幽谷……
“浅浅,浅浅……”她仿佛又听见了他穿透雷电的狂野呼喊。
……
孙佳碧知道女儿每次沐浴,都要耗时许久,沐浴完还要用宫廷秘方配制的香粉抹身,久久按摩,以保持肌肤的滑嫩。
但也从没像今天这样久。天都黑透了,晚膳都放凉了,晴皎楼敲了好几次门,浅浅沐浴的水声仍不时传出。
“再去催催小姐,热水应该都用完了吧。虽说是夏天,用凉水沐浴也不行的。”孙佳碧吩咐晴皎。
这时,轻盈如猫般的脚步声响起,苏浅吟只罩了一件淡红丝袍,终于从楼下来。
点点红烛摇曳,刚出浴的美人,雪肤隐现淡淡红晕,垂直的黑发从左肩垂下,星眸氤氲慵懒,微带水雾。
懒洋洋地斜倚在晚餐桌边,对满桌菜肴看都不看,自己提起酒壶给银觞倒满了酒,端起来仰脖而尽。
孙佳碧蹙眉看着,忙用筷子撕下一片雪白鱼肉,夹到女儿碗里,“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你呀,还是这样任性。”
孙佳碧开始唠叨,“叶大公子有何不好?当初本来也是准备把你聘给他的。那年你父亲寿宴,留了他下来,特意让你相看。你自己也是满意的。后来是叶家拒婚,咱们才把你送进宫。
没想到过去这些年了,叶大公子还念着你,还愿意娶你这个先帝妃嫔、再蘸之妇为正妻。这等天掉馅饼的好事,你怎么倒像是娘要把你往火坑推一样?”
苏浅吟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言不发,绝美的脸渐渐泛起了绯色,宛如明珠生晕,美玉流光,烛光下美得令人窒息。
孙佳碧继续一面吃菜一面絮叨,“如今叶振伦权倾朝野,号令三军,已是无冕之皇。他的世子,将来说不定能改天换日,行禅代之事。你若……”
“叶振伦会立这么个纨绔为世子?”苏浅吟忽然将酒杯重重顿在桌,妩媚的眼睛微微翻起瞪着母亲。
孙佳碧被噎了一下,“你今日没听叶大公子说吗?他背后有顺天太后支持呢。”
“叶繁炽不帮着同母兄,难道还会帮他这个异母兄?”
苏浅吟从来对叶太后都是直呼其名,哪怕她成了权倾朝野的执政太后,苏浅吟也未曾把她放眼里。
“那你把叶二公子勾到手!”孙佳碧被细纹包裹的媚眼忽然浮现狠戾之色,压低声音,神情诡异,“我听说叶二公子的正妻是个病秧子,只怕命不久长。你趁着和叶大公子定亲,找个借口见一见叶二公子。我不信世有男人,能抗拒我家浅浅的美貌。”
苏浅吟久久瞪着母亲,像在看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半晌,她花瓣般鲜艳的唇不屑地一勾,垂在左肩的湿润长发甩到背后,手肘撑在餐桌,“我见过叶青鸟,一笑起来像个小老头,脸颊两边全是八字纹。”
“叶大公子是个美男子,你嫌他纨绔。叶二公子征战南北,执掌禁军,年轻有为,你嫌人家丑。你到底要什么男人?放眼如今大梁,除了皇家,数叶家。皇家都不如叶家了,我告诉你!”孙佳碧被女儿气得不行,重重搁下玉箸。
“母亲难道不知道,叶家还有个叶三公子么?”苏浅吟以手托腮,烛光下她眼神迷离,小巧的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呼出微微急促的香风。
“什么?”孙佳碧大惊失色,差点无法保持端庄的姿仪,“你是说那个贱货的夫婿?”
苏浅吟微微蹙了蹙秀丽的黛眉。
“浅浅,你看他了?你疯了吗?莫说他是个胡狗蛮夷,算……”
“什么胡狗蛮夷?咱们武弘苏氏世代镇守北疆,常年与胡人杂居。祖父还收留了娄胡部残民,父亲和高叔叔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父亲不是一直都披发胡服,爱好胡人乐舞,以胡人方式训练骑兵吗。咱们家也常年喝酪浆,吃胡食,经常有一帮娄胡人出入咱们府里。
再说叶三郎平定苏峻之乱,驱除羌人,战功彪炳,小皇帝都在大朝会称他为国舅,赞他是国之栋梁!”
看着女儿满目爱慕与崇拜,孙佳碧惊呆了,脸渐渐失去血色,嘴唇微颤,“你爱叶三公子了?浅浅,那臭|婊|子生的贱货,现在是他的正妻。你难道要去给他做妾?你是嫡出的女儿,她只是个庶出的贱种,现在她是正妻,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