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惊愕了,其实,这段时间从商,贾诩对市场动向早已大体掌控,他发现了镔铁交易盛行,再加上他始终记着北冥苍叟曾说过天下将乱的话,所以他料定,太平道教,必反。
虽然陈到对贾诩的自作主张略表不满,但是好在收集证据之类对于叛氐来说本就是信手拈来,当务之急是父亲的病情,也就不再过多过问贾诩,带着贾诩走进了后厅。
后厅,一群人围立在了榻前,众人见陈到和贾诩到来,便主动让开了。贾诩看了过去,最靠里榻边的是唯一坐着的陈宫。病榻之上,是几乎闭着眼的叛氐寨主陈平。
“父亲,贾先生到了。”陈到说着。
陈平听到贾诩的名字之后,挣扎的睁开了眼,他努力的想要坐起,陈宫赶忙上前,扶起了父亲。
“除了到儿,宫儿……你们……你们先退下……烦请贾先生也留步……”陈平虚弱地说,众人听令退出了房间,片刻之后,房间之内只留下了陈平、贾诩、陈宫和陈到四个人。
“贾先生……您也看到了……自从一别突染重病……我命不久矣……后事已大体安排妥当……但唯一牵挂的是……我这一帮众人……在我死去以后当何以为继……还望贾先生指点……”刚说完,陈平就开始剧烈地咳嗽,陈宫赶忙安抚着父亲的后背。
陈到想起了刚刚贾诩也提到过叛氐会在陈平死去后面临危机的事,不由得暗自拜服贾诩的预见性。
贾诩看着眼中的陈平和陈宫,陈平面如灰白,陈宫则是满脸的焦虑。
“寨主这等大事,属实不该问我这外人,我只是一介商人。”贾诩礼貌的鞠躬说,“二公子聪慧过人,他自会有定论。”
“我这二子……虽然聪明……但却不及贾先生之高见……”陈平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说着,“贾先生虽然从商……但是商贾之道与征战之法本无大别……我注意的到……以贾先生才智……定能救我营寨……望先生请勿推却……”
陈宫听到父亲说自己不如贾诩之时,惭愧的低下了头。
真的假的?离开家门之时,贾诩已经做出定论,想要掌权这个自己经营投入了那么多的叛氐,但是——就这么送到嘴边了?
贾诩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又看了眼陈平。
陈平,既然原来是朝廷命官,这显然是在试探了,他到底想探什么?
贾诩思索了良久才张开了口:“寨主大人,我有些许想法,或可相助。”
“先生请说……”陈平稍微缓和了,陈宫也开始注视贾诩,听着他会说出怎样的谋划。
“叛氐仰仗寨主威名与才能,方能震慑一方,若能对外彰显叛氐实力,自能使叛氐留存,但天下将乱,太平道将起,我料定太平道亦不久存,到时便是众臣私立,群雄割据,可趁彼时再谋发展,此为缓计。”贾诩说道。
“先生所言略有不妥,天下即乱,我们区区叛氐如何抵挡这浪潮?”陈宫皱起了眉头,“待到群雄并起之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得以保全?纵能自安却免不了寄人篱下,任人摆布。”
陈平赞许的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问:“贾先生说此为缓计……那可有其余计策?”
“贾某还有一计,但对寨主不敬,恐有冒犯。”贾诩不敢抬头。
“先生但说无妨……”陈平应允了。
贾诩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适才贾某注意到门外有朝中来使,欲有求于叛氐,我等可趁此良机,以此为功,散尽营寨留愿留之人,进而入仕,顺应时局,此速计,可掌管先机,先发制人。”
“什么!我们当初就是因为厌恶仕途才来于此处!贾先生不仅仅要我们回归入仕,还要我们散尽营寨!这个可是父亲的心血啊!”旁边的陈到焦急的喊着。
但是陈平似乎并没有什么抱怨,只是略带微笑着注视着贾诩,此时他的气息稍显平复
“如若太平盛世,归隐可为生活,倘若乱世群雄,依仗实力方可为生活。”贾诩还是不敢抬头。
陈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贾诩看,而陈平旁边的陈宫开口了:
“如贾先生所见,家父病危,恐难以为继,孔子云,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三年守丧,三年不仕官此为儿之道,贾先生欲陷我等与不孝非礼之中乎?”
陈宫并不像陈到那样激昂,但是字字有力,句句肺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贾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出这种不忠不孝的言论,但是在熟读了那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