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凯指着其中一个将领说道:“你谢飞,身为右营将军,倒卖军粮,仅仅去年一年就赚了三万两白银。你王达,身为水师副将,去年利用水师战船走私盐铁,赚的也不少吧。还有你陆进,你利用你堂兄陆伯言为大将军之便,收受贿赂,替多少士族出身的将领谋取官位。你们以为本王都不知道吗?本王初来江南,你们支持本王,本王一直念及恩情,所以这些年你们无论做什么,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可有一个人懂得感恩的?你们要明白,本王与你们士族门阀之间只是合作,并非是你们的傀儡,让你们来做本王的主。”
高凯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着众将的心灵。众将听得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不敢抬头直视高凯。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昨天,吕子明率领五千精骑,跟燕王的四千黑骑交战,我军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只是一个回合,居然被杀得丢盔弃甲,连主将都被活捉了,我丝毫不怀疑,若不是燕王念及兄弟之情,这五千人一个都别想回来,这五千精骑在我扬州卫大军的战力可以说是天花板的存在,往日一个个自以为是军中骄子,牛气冲天,但是在面对燕军之时居然一个回合就被击溃,这里面的原因难道不该令诸位深思吗?未来我们将要面对的可是同为百战之兵的完颜军和西项军,大家觉得就凭这样的战力,我扬州卫能打的赢吗?”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所以从今日起,军中的世家子弟,凡不是从底层提拔而来的一律罢黜,如果要想要当官你们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如果只是想要靠祖上庇护,尸位素餐,门都没有。来人,将这些人全部带下去,由鲁昭一个一个的审查,凡有贪赃枉法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底子干净的,如果还想留在军中,全部从百夫长做起,做得好的将来仍然可以得到提拔重用。” 高凯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雷霆万钧,让人无法抗拒。
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凯此令一下,众人皆是大惊,这是要将世家门阀在军中的势力连根拔起的节奏。众人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随后高凯下了第二道命令:“从无当飞军中挑选一批将领,接管扬州卫全军,命周岳暂代大将军一职,从今日起,扬州卫大军番号正式更名为楚军,以后军中但凡有千人以上的调动,必须经过本王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行事,有敢异动者以谋反罪抄家灭门。”
这是学高羽当初掌管幽州卫的做法,这么多年,高凯能够真正控制的军队,其实只有自己的亲卫八千无当飞军,真正能够依靠的文臣只有鲁昭一人,真正听命的将军也只有甘兴、周岳二人。
虽然罢黜了这些人,会造成军队暂时的混乱,但是这是刮骨疗毒,不破不立,要想真的让楚军有所改变,这一步非走不可。
此时谢安和王瑜非常的郁闷,他们两个的长史和司马被保留了下来,可是自己和家族在军中经营的势力被一锅给端了。他们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尤其是高凯优先控制扬州卫大军这一点非常高明,有军队在手,世家门阀就是想发难也不能了。世家门阀手中虽然有钱有粮,但是真当刀子砍过来的时候,你总不能拿钱砸死人家吧,还是得先服软再说。
高凯这边当然明白谢安、王瑜的想法,之所以保留了他们两个的官职,一来是不能用力过猛,以免引起世家门阀的反扑;二来也是这两人确实有能力,虽说日后用人不再以世家门阀为主,但是有才能的人该用还是要用。
就这样楚军和各级官府的大换血开始,最先完成的就是目前在庐江城的十万楚军主力和一万楚军水师,然后是扬州六郡的城防军。随着一大批高凯的亲信和底层的将领被提拔上来,高凯也完成了对楚军全军的绝对控制。
下一步就是各级官府,这个过程中,世家门阀一定会有所动作,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对付他们,只要他们敢动,就不要怪自己。 高凯目光坚定,决心要将这场变革进行到底。
四日后上午,孔亮带着百姓和粮食已经经过了庐州以北地区。午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孙长卿和窦宪也带着负责断后的三个豹师到来,与高羽的黑骑在庐江以北汇合。广袤的大地上,军旗飘扬,猎猎作响,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高羽骑在战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那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期待。
高羽命令孙长卿的豹师就地驻扎,如果庐江形势有变,他会立刻带着这三万多人南下庐江,为兄长解围。他的声音果断而有力,让将士们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