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有很多故事要跟我讲。”张烨抢答,“正好刘雨也有很多故事要跟贺师兄和薛师兄说。所以我们就重新排列组合一下。对吧,朱大哥?”
“啊?这个……”朱凌被张烨一通抢答呛得顿时语塞。
从拉萨到那曲,一路上还算顺利。撇开刘雨,张烨和朱凌倒是越聊越觉得志同道合。话一说开,一路上朱凌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英雄本色。
“对了,秦老师。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都21世纪了,唐门怎么还会有农奴?”张烨不会忘记,上周背着刘雨走了一天的黑子。在西藏的电影里,似乎只有农奴才会这样背着奴隶主走路。虽说唐门自古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世家,比如古时候别家都练武,唯独唐门用毒。可是在民主开放的现代,明目张胆圈养农奴,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农奴?”秦正言有些不明白张烨在说什么。
“就是那天背着刘雨走了一天的黑子。”张烨提醒道。
“啊哈哈哈!”秦正言只顾狂笑,并不作答。
别说张烨听了急,就连事不关己的朱凌都有些好奇,那黑子到底是唐门的什么人?
待秦正言笑够了,才悠悠解释道:“那个黑子只是唐门的一个马仔,不是农奴。这个事情,要从解放前说起。那时候唐门还在四川,唐家与我家世代交好。我和唐嚣年龄差不多,可以算是青梅竹马,我们连名字都是一对的。唐门对唐嚣非常溺爱,小时候他出门的时候,唐门怕他累着,就连上学都要下人背着去。我见唐嚣出门有人背,就回家吵着要我父亲也给我找个下人,出门背着我走。就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出门的时候,都是被人背着。”
秦正言说话的声音渐渐有些颤抖。他取下眼镜,认真地擦了擦,然后语气平淡地说:“哎……一晃半个多世纪都过去了。其实,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了。唯独我们两个小少爷出门被人背着走,这件事我到现在都忘不掉。解放后,我和唐嚣只见过几次面。我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是大跃进的时候,他到中原参观学习。有一次是我从五七干校返城的第二年。还有就是这次,我还是第一次来西藏。”
张烨恍然大悟,“所以唐门就派个人来背你,你们可以忆苦思甜,增进革命友谊?”
秦正言哭笑不得地说:“你倒是会乱放黄腔,‘忆苦思甜’这个词是在这种地方用的吗?我们这个只能算是重温旧梦罢了。都是些镜花水月的东西,弄出来自欺欺人的。”
“哪里镜花水月,哪里自欺欺人了!”张烨不服气地说,“我也想出门有人背,可是我没钱,请不起马仔。除非我变成残疾人,才可以拿国家救济金请个护工。你们是雇得起马仔的有钱人,不懂我们穷人的苦。”
朱凌若有所思地说:“秦老师和唐门家主解放后只见过几次面。这么多年没见,你们的感情还这么好,真是难得。”
秦正言自嘲一笑,“说起来,我和唐嚣还被指腹为婚,订过娃娃亲。”
“唐家主是女的?!”张烨和朱凌异口同声发问。之前唐家的下人一直称呼唐门家主老爷,大家便顺理成章地认为唐家主是男的。
“哈哈哈!”秦正言发笑,“都说了是指腹为婚,当时双方的家长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性别。唐门世代精通医术,据说唐门自古有一个通过触摸孕妇肚子推断胎儿性别的绝技。当年我母亲和唐嚣的母亲差不多同时怀孕,根据唐门推断,我母亲怀男胎,唐嚣的母亲怀女胎。我们两家的母家本也是世交,所以就干脆给我们订了娃娃亲。谁知出生后,我和唐嚣都是男婴。当时唐门觉得非常没有面子,重重惩罚了那个摸腹问胎的大夫。后来我们两家重新立了婚约,如果我和唐嚣的母亲再生出女儿,我和唐嚣便互娶对方的妹妹。”
“后来呢?”张烨突然想到,秦正言的妻子并不信唐,说明秦正言的妻子不是唐门的小女儿。
秦正言叹口气说:“哎……后来我和我妹妹走散了。解放前我父亲跟着马帮走茶马古道去尼泊尔做生意,结果一去不复返,从此音信全无。十年前我才收到香港来的消息,说是当年我父亲从尼泊尔逃到了香港,99年的时候已经在香港病逝了。”
“令尊大人失踪后,你们家有去找过他吗?”张烨问。
“没有。”秦正言语气平淡,语气中只参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我父亲失踪后没多久就解放了,很短的时间内,家里发生了很多变故。相比之下,父亲的失踪对我而言已是微不足道。其实我对父亲的印象不深,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了。父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