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走出机场,景洪市疾控中心派车来直接把他接到酒店。
“贺医生,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马司机帮贺雷把行李提进房间。
“谢谢。”贺雷很是感激地说,“麻烦你了。”
“应该的。”马司机礼貌地退出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贺雷一直觉得刀那娄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本来今天来接机的应该是刀那娄,可是马司机说刀那娄临时有事,所以让司机代劳来接机。看到房间里的大床,贺雷顿时感到全身乏力,最近的会诊特别多,累得他喘不过气来。今天好不容易因为出差躲过会诊,结果飞机晚点,他在机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开始登机。此时困意来袭,贺雷也顾不得思考许多,直接钻进被子里蒙头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贺雷似乎听见有人在一边敲门一边按门铃。可是贺雷睡得迷迷瞪瞪的,等到贺雷完全清醒的时候,敲门的人已经走了。借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线,贺雷抬手一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景洪纬度低,十一月上旬的北方已经天黑得很早了,但是这个时候的景洪却还能看见夕阳。
贺雷正想起床,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贺雷接起电话。
“请问是4032房间的房客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里是前台。”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贺雷大致猜到前台服务员接下来要讲的话,肯定是刚才来敲门的人现在去了前台,然后让前台打电话给贺雷。
果然,女服务员客气地说:“有一位姓马的先生在前台找您,他让我转达给您,让您尽快下楼来。”
“好好好!”贺雷用脖子夹着电话,手上快速穿衣服,“麻烦你转告他,我马上就下来!”
挂了电话,贺雷胡乱洗漱了一下就出门往楼下跑。
“马师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再次见到司机,贺雷万分惭愧地说,“我刚才睡着了,没来得及开门。”
“没事的。”马司机依然是一副恭敬又怡然的笑脸,“是我打扰贺医生休息了。”
“哪里哪里!”贺雷慌忙说,“是我给马师傅添麻烦了。”
马司机开车带着贺雷往城外走,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下来,两人才到了一个傣族饭庄门口。下车后,司机又带贺雷进了其中一个包间。
“妈妈,我要吃那个糖!”一进门,贺雷就听见一个小娃娃在奶声奶气地撒娇。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房间里,一个瘦得只剩骨干的女人严厉地说,“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吃了糖又没胃口吃饭!”
“你们这个饭不好吃!”小娃娃毫不畏惧,大胆反驳母亲的话,“我的糖比你们的饭好吃。”
“你再不听话我打你了啊?!”女人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小娃娃也终于被吓得住了口。
“刀主任,贺医生我带到了。”马司机对屋里的女人回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刀那娄身边的小娃娃。
“小马同志!辛苦你啦!”女人起身,话语间全是一股江湖女侠的豪气干云。女人热情地走到贺雷身前,伸手和贺雷握手道:“这位就是贺雷医生吧?我是景洪市疾控中心主任刀那娄。”
“刀主任你好,谢谢贵市热情款待。”贺雷看见刀那娄后,更是确信自己以前肯定见过这个女人。刀那娄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精瘦的身材虽说没有丰胸肥臀的s型曲线,但是一把水蛇腰倒是惹眼得很。
“贺老弟这么说就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刀那娄老道的寒暄充满了官场奉承,但这些话听起来并不会让人产生厌恶,反倒是有几分自来熟,让人听着很是舒服。“也不知道贺老弟会在这里待多久,今天先用最正宗的傣味来给贺老弟接风洗尘!来来来,快坐快坐!”
“刀主任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了。”贺雷腼腆地说。
“马叔叔!”刀那娄身边的的小娃娃看见马司机后立刻起身,径直朝马司机跑过来告状说:“你给我买的糖,妈妈不给我吃!我今天才吃了一小点,妈妈就把糖藏起来了!”
司机抱起小娃娃,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只吃了一小点,你妈妈才不会把糖藏起来的。你肯定是吃了一大点,你妈妈才不准你再吃的。我说的对不对?”
小娃娃有些不服气地嘟着嘴,但是她找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反驳司机的话,只得自己一个人低头生闷气。
“坐下来吃饭吧。”一个平淡到略显冷漠的声音阻止了小娃娃继续撒娇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