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指着电脑认真说:“最基本的,你要了解什么是器官,什么是组织,什么是细胞,什么是细胞器。”
陈珂然也听得很认真,她发现所谓的组织学是一门形态学。对于一个学美术的人来说,理解形态上的东西并不困难。贺雷给陈珂然介绍了组织的基本分类——上皮组织,结缔组织,肌肉,神经。然后贺雷又说了细胞的基本结构,还有不同的组织之间,细胞结构的差异有哪些。
一节课整整上了两个半小时。陈珂然本身对美术就很有定力,再加上是贺雷给她上课,她从头到尾都听得非常专心。
上完课,贺雷起身收拾东西。陈珂然发现贺雷真的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收拾东西都是先把所有书本文具清点一遍才往公文包里放。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陈珂然笑嘻嘻地跑出房间去,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大相框回来。
贺雷转头一看,是一副油画。油画上面有一个侧头而立的男人,男人身着一件黑色西服,在华灯初上的霓虹灯下,就那样安静地站着。那是贺雷去参加庆功宴那天的场景,当时贺雷在茶室门口遇到了陈珂然。陈珂然把那时的贺雷画在了帆布上,当作礼物要送给贺雷。
贺雷的内心就像一潭死水,对于美好的憧憬早已在他心中消逝。贺雷心中苦笑——陈珂然,你可知道,就是在那一天,我对你彻底死心了。
“我不要。”贺雷冷淡地说,清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这可是我画了两个星期才画好的!”陈珂然没想到贺雷会再次拒绝她的礼物。
“我不要。”贺雷还是这句话,他凭什么要收陈珂然的礼物?
“你要是敢不要!”陈珂然转头在房间里四处看看,然后指着床尾对面的墙壁说:“我就把这幅画挂在这面墙上,然后天天对着这幅画打飞机!”
贺雷一愣!这种话竟然会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讲出来,吓得贺雷一时都忘了呼吸!很快贺雷又恢复了平静,道:“随便。”
陈珂然没想到贺雷对这种事情都能无所谓,难道贺雷真的已经成佛了?
贺雷没有驻足,他绕开陈珂然,去和客厅里的陈竺生夫妇道别。
“贺雷这么早就要走啦?”古曼琴依依不舍地说。
“不早了。”贺雷说,“都快十点了。叔叔阿姨不用送,我坐地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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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贺雷思绪很乱。上课的时候他可以麻痹自我,暗示自己只是在给陈珂然当家教。但是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陈珂然那些咒骂他的话语就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重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可以不用再去招惹这个女人,但是他竟然主动去给陈珂然当家教。
一直到了凌晨四点贺雷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得不好,梦里都是些恐怖的场景,血淋淋的。
贺雷被母亲一巴掌拍醒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贺雷赖在被子里不起来,“妈,今天是周末,我要睡懒觉。”
“睡什么懒觉!”张岚说,“我都起来了你还睡!”
“我是年轻人,睡眠时间肯定比你长。”贺雷哼哼唧唧地说。
“还不起床跟我买菜去?!”张岚看不惯儿子一放假就睡懒觉。
贺雷拿出手机说:“我给你上淘宝买菜吧,等一下快递员会把菜送来家里。”
“上什么淘宝?!”张岚越听越来气,“淘宝上面的菜,是好是坏,是不是新鲜,你都不知道。而且价格还比菜市场的贵。”
“妈,我真的好累。”贺雷撒娇说,“我想睡觉。”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张岚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岚走后贺雷的瞌睡又来了。刚好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贺老师,我昨晚画了一晚上的细胞。今天是你来我家收作业,还是我把作业交来你家?”
贺雷迷迷瞪瞪地看着手机,这学生真是的,哪有让老师亲自上门收作业的。顺手回一条:“你来我家吧。”
手机一落,贺雷又睡着了。
张岚买菜回来的时候,见到家门口站着个水灵灵的姑娘。那姑娘似乎是在找门牌号。张岚问:“姑娘是要找哪家啊?”
那姑娘杏眼一弯,声音清甜,“我找贺雷家。”
“你找贺雷干什么呀?”张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掉下来这么个漂亮的仙女,还正好落到自己家。
“我……”姑娘眼中一个机灵,“我是他女朋友,我来找他。”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