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另一个女医生说，“尤其是看到病房里面的小男孩以后，这种感觉更明显。感觉那个女孩至少比那个男孩大七八岁不止。”
又有一个医生说：“这个孩子身体发育得比较早，她会不会是得了妇科病？”
顾章面色有些犯难：“我们医院没有儿童妇科医生，我确实没有给她请过妇科会诊。最关键的是我们市没有哪家医院有儿童妇科，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这种科室的会诊医生。”
会议室里，人人都陷入短暂的沉思。
贺雷心中其实一直没有排除他方才的猜测，虽说贺雷十分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但是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应该被医生放过。
贺雷开口说：“在妇科病里面，常见的能引起发热的疾病是感染。但是这个患者没有明显的感染体征。我说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我是想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就是入院做体格检查的时候，医生没有查看她的私.密的部位？万一她的私.密的部位有病灶，这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
所有人顿时把目光投降顾章。顾章撇撇嘴，只得说实话：“为了遵循医学伦理学原则，当时我在给患儿做体格检查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检查患儿的内衣和内.裤遮盖的部位。”
一个女医生说：“正好今天我们有这么多女医生，我们可以给患儿重新做一次体格检查。”
参加病案讨论的医生里面，只有贺雷一个人是寄生虫科的。所以尽管贺雷是男医生，他还是跟着几个女医生去到了病房里面。
腼腆羞涩的女孩被几个医生带到体检室里面，一个女医生说：“小朋友，我们要重新给你做一次体检。除了我们几个医生阿姨以外，今天会有一个医生叔叔一起帮你体检，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全部都脱掉？”
女孩胆怯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把外面穿的衣服都脱了。初夏时节，女孩身上穿得衣服并不多。几个女医生围着女孩绕了一圈，然后对着贺雷摇摇头。
“脚底。”贺雷指了指女孩的脚说。
几个女医生就让女孩坐下，再让女孩抬起脚来。同样的，脚底也没有什么异常。
如此说来，最有可能隐藏病灶的地方就是内衣和内裤遮盖的部分了。
女医生继续对女孩说：“小朋友，你能不能把你的内衣也脱了？”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依言把自己的内衣也脱了。几个女医生又围着女孩转了一圈，结果还是对着贺雷摇头。
那现在就只剩内裤遮挡的部位了。女医生说：“小朋友，你能不能把裤子脱了，然后躺到床上？”
女孩闻言照做。说话的医生拿出手电筒往内侧仔细看了看，最后还是朝贺雷摇头。
这回在场的所有医生都蒙了，这个女孩全身都被检查过，却又都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贺雷的猜测出了问题？
女孩已经起身开始穿衣服，贺雷只得站在旁边无奈地用拳头托住下巴。
贺雷回想起在大学上烧伤课的情景，课上老师教同学们按照体表面积把人体的皮肤划分成100份。老师用人体的模型讲解，人体的模型上的皮肤面积可以被分成99份。当时同学们都觉得奇怪，第100份皮肤在哪里？
那时候老师说，第100份皮肤在人的手指和脚趾的夹缝里。这一份虽然占比例小，但是这一份皮肤非常重要。在很多烧伤事件中，手指和脚趾的夹缝因为位置特殊，常常能够成为幸免的那一份皮肤，不会被火烧到。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检查到！”贺雷突然对屋子里的所有人说。
“还有哪里？”几个女医生疑惑地看着贺雷。
贺雷说：“皮肤褶皱的地方。”
“耳朵后面我们都检查过了。”一个女医生说。
“我说得不是那里。”贺雷说，“这个患者有一个特点，虽然她只有13岁，但是她发育得特别成熟，而且已经出现了乳（之）房下垂。我们没有检查她乳（之）房下方的褶皱处。”
贺雷此话一处，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她惶恐得看着身边离她最近的几个医生，生怕医生会碰到她。
看到女孩的反应，几个医生突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一个女医生温和地说：“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们只有知道你身上哪里生病了，我们才能给你治病。给我看一眼好不好？”
女孩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同意。
女医生轻轻抬起女孩下垂的乳（之）房，终于长舒一口气说：“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