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乃张益德是也!”张飞吼声如虎啸龙吟,洪亮的呐喊穿透曹军五千大军的耳膜。“可有谁愿来与某共决死战?!”
五千人面对二十人,曹操大军最终没有一人有胆量过河与张飞对战。
曹操叹口气,他终究是舍不得杀人才啊。
“收兵!”曹操河岸勒马,眼中除了犀利之外,还含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眼见曹操大军退去,刘备在马上瞬间瘫软,险些摔下马来。
“将军!”还不等刘备握紧缰绳稳住身子,一直留在刘备身边的士兵突然大叫起来,“赵云不见了!我刚才看到赵云朝北边跑了!”
“你说甚?!赵云朝北边跑了?”张飞带着仅有的二十个士兵朝刘备跑来,一听这话,张飞一张黑脸顿时变得更黑。“哥哥又没有阻拦他去投降曹贼,他若想去,只管光明正大走人便是。怎的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个人偷偷摸摸跑了?!”
“不得胡说!”刘备不仅要稳住身子,还要稳住心神。定了定神,刘备语气坚定,“赵子龙不会丢下我一人逃跑的。我们且在此处等他,片刻之后他定会回来。”
二十几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河对岸,曹操大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所有百姓和辎重。
就在众人双眼迷茫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把所有人从恍惚中唤醒。
“阿斗?”刘备从草地上跳起来。他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最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刚刚出世孩子。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忍心又怎么舍得失去自己的孩子?
刘备朝哭声望去,只见一匹战马穿过层层硝烟,独自踏着温柔的晨曦飞奔而来。
“子龙!”刘备朝那匹孤傲的快马迎面跑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云竟然能够单枪匹马冲进重兵之中,独自把一个婴儿抢救出来。
浓重的硝烟背后,曹操嘴上裂开一抹微笑。曹操目送着赵云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失落。无论是张飞还是赵云,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了,这么好的将才怎就跟了刘备那无能小儿?
刘备这边,只剩战败后的无限落魄。
“孔明。”刘备抱着阿斗,心中几乎万念俱灰,“我们现下该去何处?”
诸葛亮看一眼初升的太阳,指尖掐个诀,口中念出四个字:“否极泰来。”
“先生这是何意?”张飞最是听不惯诸葛亮整天只会打哑谜,从诸葛亮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几句是人话。
众人还未想通透诸葛亮到底说了句什么神神叨叨的话,一队人马突然在远处朝他们招手。
“豫州牧大人!快随我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远处呼唤。
刘备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劫后余生的欣慰。
刘备带着仅剩的二十几人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透过渐渐淡去的雾霭,刘备一行人渐渐看清,呼叫他们的是一小队来自江东的车马。
“刘豫州。”鲁肃恭恭敬敬行礼说:“我乃东吴鲁肃。”
(注:朝廷封给刘备的官方官职是豫州牧,就像刘表是荆州牧一样。只不过战乱中刘备只能守住一个豫州牧的虚衔,早就没了豫州牧的实权,而且刘备还寄主在刘表的荆州躲难。但是出于对刘备的尊敬,鲁肃还是用官方的官职称呼刘备,所以鲁肃称呼刘备为刘豫州。)
刘备恍然大悟,赶紧回礼说:“原来是子敬先生,久仰久仰!”
鲁肃退开一步,指着身后的马车说:“豫州牧大人连日奔波,或有劳累。不如先上马车,待修养之后肃再与大人从长计议。”
连日的奔波,再加上刚才被曹操大军追杀至此,刘备此时当真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刘备也不推脱,他把孩子交给一个士兵,然后直接拉着诸葛亮跳上鲁肃的马车。
鲁肃本就是个细心的人,眼下又身负使命,他对刘备照顾得更是关怀备至。狭小的马车里,鲁肃提前准备好的茶点甚是精致。鲁肃细心地将各种茶点一一摆出,又一样样送到刘备和诸葛亮面前。
刘备心头一暖,拿起拿起茶点便细细品尝起来。
相比刘备的自来熟,诸葛亮却显得十分警惕。鲁肃怎么会来得这么巧?不偏不倚,正好赶上刘备落难的时候出现。
鲁肃并不避讳诸葛亮略带敌意的眼神,他一边招待刘备,一边不慌不忙地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刘备一口糕点咽到喉咙,茶点被鲁肃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呛咳出来。不过刘备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东吴鲁肃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