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贺雷都想跟着号上两嗓子了!“类似的计算你以前做过的,而且做得非常好。你不是数学不好,你只是在本能的抗拒数学。”
“我从小数学就不好,从小老师就骂我是笨蛋……呜呜呜呜……”陈珂然想起以前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耿耿于怀。“小学的时候全班只有两个人数学不及格,我是其中一个,为了这件事我还被请家长……呜呜呜呜呜……”
“小然。”贺雷扯过纸巾帮陈珂然擦眼泪说:“你数学不好,不是因为你是笨蛋,是因为你的老师是笨蛋。你这么聪明一个人还被他教得考不及格,你的老师也就只剩骂人那点本事。”
“我真的不会算你说的频率啊!”陈珂然眼泪匣子一开闸,干脆来个汛期大泄洪。
“小然,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贺雷一边哄着陈珂然一边问,“你画画的时候不是要讲究事物之间的比例吗,那个比例是谁教你算的?”
陈珂然眼泪巴巴地说:“是美术老师教的,我上过好多美术班,每个班都会教这个。”
贺雷欣慰地说:“你的美术老师就很会当老师。你忘了?你画血细胞的时候你是怎么计算尺寸比例的?你说你把血小板的大小设为但唯一,然后根据比例画其他细胞。既然细胞的大小比例你会算,时间长短你肯定也能算。”
“是这样的吗?”陈珂然从小就怕数学,怕数学老师,怕数学课上那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
如果说数学像一个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那么陈珂然就像数学海洋中垂死挣扎的一叶扁舟。班上数学好的同学总是能得到老师的表扬,他们能在数学的海洋里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而陈珂然是个无可救药的落水者,每次都在溺水的痛苦中感受绝望与孤独。
贺雷在纸上画了一个三维坐标系说:“你是专业学美术出生的,你能够把三维立体的事物通过比例变换,画到一张二维平面的纸上。这个计算难度其实比我刚才说得频率难多了,因为频率只不过是一维数轴上的大小比较,比你的三维立体不知简单多少倍。”
“真的吗?”陈珂然擦一把鼻涕眼泪,重新看回刚才贺雷说的频率上面。
经过贺雷的劝导,陈珂然的心情平静多了。抛开浮躁与不安,平心静气的看,频率问题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次声波就是每秒钟震荡二十次以下的声波,超声波就是每秒钟震荡两千次以上的声波。显而易见,陈珂然指着数轴说:“次声波的频率低,超声波的频率高。”
贺雷长舒一口气,“恭喜你,答对了。”
“嗯嗯!”陈珂然红着眼睛说,“还是贺老师教得好。”
贺雷继续下面的话题:“现在我们就要拿人和大象做对比了。大象的耳朵可以听到1赫兹到5000赫兹的声音,无论是次声波还是超声波它们都能听到。大象进化出这么发达的听力系统,主要是为了交流。
“大象生活在丛林里,比如亚洲象,生活在高大乔木的原始森林里。很多恐怖片里都会有一种桥段,一群人去森林里探险,然后其中一个人突然就跟其他人走散了。但是大象不存在这个问题,大象可以千里传音。”
“千里传音?”陈珂然原本以为她听的是物理课,现在听下来感觉是玄幻课。“又是武侠里的那种千里传音?”
“不错。”贺雷说,“只不过这种声音只有大象能听见,人是听不见的。大象会用次声波互相交流,次声波传得非常远,可以传到几公里以外。所以就算大象和伙伴走散了,散了几公里那么远,它们还是可以用次声波说话给对方听。”
“太……太牛逼了!”陈珂然讪讪地说,“人类啥都没有,到底是怎么统治地球的啊?”
贺雷耸耸肩说:“人的耳朵听不见次声波,我们的喊叫声只能传出十多米远,我们一旦和伙伴走散了差不多就完了。人不仅听不见次声波,还听不见超声波。出了耳朵能够感受到的频率有限,眼睛能够看到的波长也是有限的。”
贺雷将光波的波谱放到书桌正中间说:“你看光波,人类的眼睛能看到的波长只有390~780nm之间,超出这个范围就看不到。比可见光波长更短的依次是紫外线,伦琴射线,gamma射线。这就是为什么人的眼睛看不见伦琴射线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陈珂然看着写满算式的稿纸,心中五味杂陈。“贺雷,要是我以前能遇上你这么好的老师,我也不至于学习这么差了。我刚刚去当语文老师的时候,我的朋友都笑话我,说我教出来的学生肯定比体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