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插嘴问：“你说的南长城和北京的长城是不是一个东西？”
“不是。√”葛清华说，“虽然他们都是长城，功能都是将汉人与少数民族隔绝开。但是北方长城隔绝的是北方游牧民族，南长城隔绝的是十万大山里的苗族。”
“我怎么隐约觉得我在哪里听说过，好像是陈珂然跟我说过。”贺雷仔细从脑海中搜寻关于南方长城的所有记忆。
薛子陶霎时变了脸色：“哼！肯定又是张烨写的什么蛊虫。正样八经的论文不见他发表一篇，这种捕风捉影的野史倒是被他写得入木三分！现在的年轻女人还真是好骗，我听陈珂然说那本书点击量破百万。”
葛清华将话题拉回正轨上说：“里的南长城大概能给增加点神秘色彩，可惜现实中的南长城成了苗族和汉族之间的一道隔阂，至今都很棘手。一开始汉人来湘西做疟疾防治工作的时候遇到过很多阻碍，那时候的苗人不相信汉人，觉得汉人给他们吃的药可能有毒，所以他们对吃药这件事很抗拒。
“疟疾有个特点，每年只会在春秋两季传播，夏天和冬天是治疗疟疾的关键时期。尤其是秋天，按蚊为了产卵会反复吸血，通过叮咬人畜传播疟疾。可是到了冬天，绝大多数成虫都会被冻死。到了第二年春天，那些携带疟原虫的蚊子死了，新生的小蚊子身上没有疟原虫。
“所以冬天就是治疗疟疾的最关键时期，要是能在冬天把所有的疟疾病人都治好，来年春天没有传染源，自然就没有人再被感染疟疾了。之前的防治工作主要就被放在了冬天和次年春天，冬天把病人治好，春天全民发放预防药。按理说像这样施行一年，整个湘西就能完全消灭疟疾。”
贺雷和薛子陶听得连连点头，葛清华说得这种防治措施可谓无懈可击。两人当真不懂，有这么完美的防治措施，葛清华还在烦恼什么？
“可惜啦！”葛清华说，“这个方法只对汉人有效，对苗人没用！”
“是不是苗人体质跟汉人不一样，对药物产生了耐药性？”贺雷问。
“不是！”葛清华说，“已经得疟疾的人，冬天还是很配合打针吃药的，但是没有的疟疾的人就一点也不配合。到了春天，医疗队到村里去发预防药，挨家挨户的发。一开始苗人还是吃药的，不过吃过几次以后他们就不吃了。总之就是他们不怎么相信汉人医生。
“医疗队没办法，只得发放药物的时候看着苗人把药吃嘴里以后才离开。没想到这个举动更是引来苗人的猜忌，苗人觉得要是这个药真没问题，汉人怎么非要逼着苗人吃。有些苗人就在医生面前佯装把药放嘴里，医生一走他们就把药吐了。”
“疑心这么重？”薛子陶做预防工作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他当真是没有遇到过。
“可不是么！”葛清华哭丧着脸说，“要不是因为工作难做，也不至于让疟疾横行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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