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初春的丛林中,刘雨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这里附近似乎有很多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和贺雷。可是刘雨朝四周看了看,除了新发芽的灌木,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贺雷察觉到刘雨的状态很不对劲。
“贺师兄。”刘雨压低声音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们,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吃我们一样。”
贺雷也感受到了异样,不过贺雷故作镇定地说:“我们估计是被蚊子盯上了,这里蚊子这么多,活人就只有我们两个,僧多粥少。”
“是吗?!”刘雨欲哭无泪,“我听说苗疆有很多点天灯的方法,其中一种是把活人吊树上给蚊子咬。蚊子特别毒,一个大活人一晚上就能被几百只蚊子毒死。”
贺雷听得心里发毛,他强烈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说:“别自己吓唬自己,赶紧取完水回去躲帐篷里比较安全。”
“嗯嗯嗯!”刘雨非常赞同贺雷的说法,她加紧脚步跟着贺雷往前走,很快两人就到了葛清华说的水源处。
其实水源算不上大,以其说是小湖,不如说是个小水潭。这潭水里装的水是活水,一条小溪正源源不断地给水潭带了新鲜的水源。
“就是这里了。”贺雷一边拼命挥手驱赶眼前的蚊子,一边把背上的过滤器和水壶卸下来。“这里的蚊子不要命了!我刚才已经涂了好几道驱蚊水,怎么这些蚊子还是使劲往我身上飞?”
“呜呜呜!”刘雨干号两声,“我也涂了好多驱蚊水。在中原这种驱蚊水超级管用的,我一涂蚊子就不咬我了。这里的蚊子是有多饥渴,闻到驱蚊水还要往我身上飞!”
幸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热,一行人身上穿的衣服狠严实,就连手上都戴了手套。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可是就这么一丁点部位蚊子也不放过。
“抓紧时间。”贺雷说,“我不清楚这里的蚊子体内有没有携带其他传染病,万一被咬出什么传染病就不好了。”
刘雨帮着贺雷一起过滤清水,一件事突然在刘雨脑中一闪而过。“贺师兄,我记得你去老挝的时候被感染了登革热。张烨说那时候他和薛师兄正好在广东出差,薛师兄听说你出事了,他当天就从广东飞回中原,然后跟着第二天的医疗队去了老挝。”
“还有这种事?”贺雷愣怔了一下。他只知道薛子陶主动申请到老挝救援,但是他不知道薛子陶是在看到新闻的当天就动身了。“他就是个白痴!”
“你这么说薛师兄,薛师兄会伤心的。”刘雨说,“薛师兄对你是一万分的好。张烨说薛师兄做事情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但是那天看了新闻以后,薛师兄急得连话都说不清。”
听刘雨这么说,贺雷心中自然是暖的,不过他嘴上却依然傲娇:“张烨对你也是一万分的好,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想着对方很正常。”
“哼!”刘雨舀一勺清水倒过滤器里说:“张烨那张贱嘴,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我听说他腿断了,我省了三个月的早餐钱买了张飞机票去看他。结果他一句好话不会说,只会一个劲把我往朱大哥身边赶。真是好心遇上驴肝肺!”
贺雷正尴尬于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一种诡异的嗡鸣声突然从水潭里传来。那声音不算大,却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就好像水底有一个偏心轮轴在转动,发出金属与皮革摩擦时产生的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贺雷和刘雨同时看向水潭,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水面之上平静无风,水面之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那声音真真实实的传到两人的耳朵里,无风无浪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
“快收拾东西走人!”贺雷立刻将只装了一半水的水壶往身上背。
虽然两人只装了半壶水,但是此时的水潭怪异得很。若是为了多装一壶水而留在水潭边,或许两人会遇上他们对付不了的东西。
刘雨想跟着贺雷一同起身,问题是过去两天路走得太多,她的腿又酸又疼。心中又急,慌忙之下,刘雨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把手给我!”贺雷背好水壶后伸手去拉刘雨。
刘雨感激不尽,立刻抓着贺雷的手重新用力起身。
两人刚刚站起身,原本像镜子一样光滑的水面上突然聚起一层奇怪的黑雾。刘雨是从北方来的,她见过雾霾,见过沙尘暴,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雾气。再仔细看,那种时而低沉时而尖锐的奇怪声响就是由黑雾发出的。
“嗡——嘤嘤……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