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极少数时候会在陈珂然面前展现出他软弱的一面,哪怕是被陈珂然误解冤枉的时候贺雷也不会当着陈珂然的面哭。但是这次贺雷的篓子捅大了,他所亏欠的不仅仅是薛子陶一人,他亏欠的还有薛子陶的整个家庭。
现在陈珂然稀罕贺雷稀罕得不得了,听到贺雷在哭,陈珂然一颗心都化了。“宝宝你别急!刘雨不是说打三天针就好了,姐夫应该问题不大吧?”
“小然。”贺雷无力地说,“不是能不能医好的问题。疟疾肯定是能治好的,但是疟疾发病特别痛苦,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啊?”陈珂然问,“疟疾发病会怎么样?”
贺雷觉得用医学术语解释也是枉然,他直接说:“《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小时候中过玄冥掌。疟疾发病跟那个差不多,寒毒入体,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
“嘶!”陈珂然倒吸一口凉气,“宝宝你别怕,表姐那边我先帮你稳住,你放心给姐夫医治。我相信你的医术,连瘴气你都能控制住,区区一个玄冥掌算得了什么。”
“嗯!”贺雷虚弱地应一声说,“我去看一眼子陶,看看他的烧有没有退了。”
挂了电话,陈珂然迅速从书柜里找出《猎虫传》。再看一边,这次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有重点的地方要做好笔记。
贺雷轻轻打开房门,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走到床边,贺雷小心翼翼把手伸到薛子陶头上摸了一下。薛子陶身上完全湿透,体温也恢复到正常温度。
贺雷舒口气,薛子陶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期盼薛子陶能早点醒过来。
这个生苗寨里没有卫生所,寨子里唯一能够给人看病的只有族长和族长的儿子。两个巫师略微懂一些草药的属性,有时会给病人配一副草药。
薛子陶现在很虚弱,昨天他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单纯被村长灌了满满一碗酒。然后一觉睡到今天中午,接着就发病了。
贺雷想给薛子陶输液,可是这个大山沟里哪里有什么生理盐水。输液是不可能了,就只能等待薛子陶醒过来以后能稍微吃点东西。
可惜,有一种情况叫祸不单行。又过了两个小时,薛子陶好不容易缓缓睁开眼睛。只看一眼窗外投射进来的夕阳,薛子陶顿时觉得整个胃里翻江倒海!
贺雷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薛子陶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狂吐不止。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吃东西,薛子陶根本吐不出多少东西来。到最后,薛子陶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柳青铁青着脸,表面上她是在跟刘雨说话,实际上她是故意把话说给贺雷听的。
“天都要黑了,你要回哪里去?”刘雨问柳青。
柳青语气不善地说:“我看过地图了,从这里到怀化开车只要两个小时。我现在走,晚上八点以前肯定能到怀化。我要是不走,到了明天还不知道我是死是活!”
“可是我们没有车啊。”刘雨为难地说,“要不你再等两天,张烨已经帮我们叫车了,过两天就有车来接我们。”
“呵!还要再等两天?!”柳青懒得在这个时候继续端着虚伪的淑女形象,她耍泼骂道:“那个老色鬼已经醒了,另外两个男人现在自身都难保,他们哪里还有精力管我们的死活。等一下那个老色鬼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是等着被他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刘雨也没办法,她急着说:“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车啊。就算是叫出租车,出租车也不愿意到这里来拉客人。”
柳青再也不能忍受住在这种穷乡僻壤里,尤其是薛子陶令她太失望了。原来薛子陶当真是个孬种,一队人里就他一个得了疟疾。
柳青走到厨房门口问蛮姐说:“蛮姐,我想租你们一辆车送我去怀化。要多少钱你随便说,只要现在能走就行。”
蛮姐自然是知道这位城里来的大小姐发脾气的原因,蛮姐劝柳青说:“天要黑了,现在走山路不安全。你们放心,今晚我就把葛医生带走,带到我公爹家去。”
刘雨拉拉柳青的手说:“青青,这里能洗澡能上网,还有洗衣机。比医学院的宿舍强多了。医学院你都住了八年,再在这里住两天也不是什么问题嘛。”
柳青无奈地闭上眼睛,她自认为是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新时代三好女性,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三个男人忽悠到这种前部占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
“要是后天你说的人没来,我就直接报警了!”柳青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