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压力很大？”
林星直勾勾盯着他胸膛前的工作牌，答非所问道，“听说你以前是卦象师。”
她又指着他身后那与科室格格不入的牌匾，一字一句念道，“降妖除祟，奸邪尽退。”
白大褂笑嘻嘻地将工作牌上的贴牌撕下，只见那牌上用正楷方方正正地写着几个字:精神科－周正。
周正无奈地耸着肩膀，他轻笑一声，解释道，“卦象师不过是个幌子，挂卦象之名，行治疗之实，虽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你知道，有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玄学而非科学。”
周正无奈摊摊手，继续说道，“刚才我与你交谈，见你情绪稳定，表达逻辑清晰，故而猜测现在你的症状不算严重，所以与你说实话，现在你只要及时治疗，相信很快就会痊愈。”
林星一本正经道，“哦。”
周正见林星没有要发病的征兆，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病情，他当即拿出病历本，一边写一边说道，“这样，我先给你写个药单子，因为时间仓促，今天来不及做细致检查，你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我这里吧。”
他下笔如有神似的，眉眼上扬，露出一点骄傲的意味来，“其实现在基本能确定你就是压力太大，所以出现了幻觉。”
“因为回到你最开始的描述，你说你上了车便有打瞌睡的习惯，而在神经恍惚和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多人会被外界干扰，从而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后面周正再说什么，林星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她其实心底里有些无法说服自己去认同周正所说的话。
她所经历的事情过于离奇，以至于当她朋友听说之后，当即给她介绍了这里颇为出名的精神科医生。
那是幻觉吗？
林星并不这样认为。
可她无法解释。
林星走出诊所，她稍稍仰头，诊所上方悬着两个以周正命名的木制招牌，一左一右，一个是“周正诊所”，一个是“周正卜卦居”。
竟是能一碗水端平。
林星眉头轻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对是错。
她将病历本放进包里，卷在病历本里的是药剂师根据周正的单子抓的药。
塞进去之前，林星粗略扫了一眼，不过是些镇定安神的药——她早在察觉到异样时就已经开始吃了。
因为预约随机，林星来时特地算过时间，谈话结束应当是傍晚，再准确一些，是六点半左右。
林星看了一眼手机，六点三十四分。
她将背包整理好，穿过马路。
微风拂过枝头发出“簌簌”的响声，摇摇坠落的枯叶子落在马路牙子上，风一吹它便缓缓地在原地打着卷儿，黄昏映在大厦的肩头，洒落一地金黄。
对面是林星每天往返上下班乘坐的列车站，她记得不用转线便可抵达家的最晚的一趟是十点半，半个小时就能到。
如果打车，或者坐公交，需要花费的时间将是它的两三倍。
算了。
十分钟后，林星顺利坐上返回的列车，因着撞上下班晚高峰，车厢内比她来时多了将近一倍的人。
她被推着挤着进了列车，车厢中央尚有空隙，可原本在列车上的人不愿意移步，跟在林星身后进来的人只能吵吵嚷嚷地往里挤在车门的位置。
幸而往日林星便喜欢靠在门口的位置，她趁着间隙挤到可以倚靠列车内侧，任由其他人怎么挤，就都与她无关了。
两分钟后，车厢内放眼望去是乌泱泱的人群，挤上列车的眉头紧蹙嘟嚷抱怨，没有挤上列车的只能长吁短叹退出黄线外。
随着列车提示音响起，车门关闭，列车缓缓向前，由于惯性，人们一同稍稍往后倾身，等站稳后，他们终于消停了些，哼唧着各自拿出手机翻看。
若是往日，林星会自动屏蔽一切干扰闭目养神，可现在她没有一丝倦意或疲惫之感，或许是确认了病情，她的脑子变得无比清晰。
【欢迎乘坐d3252次列车，本次列车终点站为南苑，下一站沙心公园，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一切正常。
林星如释重负般轻轻叹一口气，她将后背倚靠在列车内侧，尽可能与她前面的人拉开一点距离。
揣在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林星突然想到那个对她的病情极为关心的朋友，她点开手机，页面上果然显示有两条未读信息。
【。:可？】
【。:回？】
林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