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京。
“到喽。”笑伯抬头看了看面前高大的城墙,拍拍身边老瘦的驴子,“到你享福的时候了。一路上光拿根胡萝卜忽悠你了,这次让你吃个好!”
笑伯弯着腰,牵着驴一步步的往前走,脸上的笑纹愈发深重。
“笑伯。”
刚进成京的大门,一个长相俏俊的小相公就拦在了笑伯面前,双手拱拳,言辞恳切。
“请笑伯沧海楼一叙。”
“你是哪个。”笑伯笑脸依旧。
“在下是。。。本朝执宰,当朝一品大相,陆十月。”
“你是女的!?”笑伯一脸惊讶。
“是,还请。。。笑伯给晚生一个面子。”
“有意思,有意思。”笑伯挠了挠脑袋,“好!当朝宰相亲自来请我,也是给够了我这个老匹夫的面子,我去!”
沧海楼可算是成京里头一号的酒楼,金碧辉煌令人咋舌,占地广博,有小皇宫之称。沧海楼主人的背景更是难以捉摸,坊间说,这沧海楼是那三位“立皇帝”其中一位的产业,所以才能在皇城根下有这么大片地产。
“我驴放哪?”笑伯站在像城楼一样宏伟的沧海楼门口。歪着头问陆十月。
一个伙计快步走上来,“您交给我得了。”
“给我照顾好了啊,料要喂上好的。”
“得。”
沧海楼高五层,从窗户口望出去能看见影影绰绰皇城的影子,笑伯和陆十月坐在窗口,任然垂手低眉站在一边。
“这周家的天下坐的是不稳啊,搁在前朝,那家大户敢起这么高的酒楼,还不拖出去就砍喽。”
“有黄衣台在,这天下怎会不稳。”陆十月盈盈一笑。
“你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说着,笑伯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筒。
陆十月眉头一皱,“下去!”一旁的任然应声而退。
“唉,一百年没出来了,还没找个人好好聊天呢,你可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
“小女子求之不得。”
“哈哈,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听见当朝大相说自己是小女子吧。来,你先跟我说说,这周家的天下怎会坐成这样。”
陆十月故作羞怯一笑,“这百姓嘴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台一阁一神仙,汝为皇帝我当天。想必这一台一阁一神仙,笑伯前辈不会陌生吧。”
笑伯啜了一口茶,“这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你一说,我还真有点怀念当年了,我们黄衣台就不必说了,那老神仙也是百年没见了,当年我们黄衣台大杀四方,震慑天下不平,敢有违者,格杀勿论。老神仙神机妙算,以天下为棋局,运筹帷幄,只消七天,平大梁,立大周,这是何等的神仙手段。”
“笑伯前辈豪气干云,冠绝天下,小女子以茶代酒,当浮一大白。”说着,陆十月一仰头饮尽杯子里的茶。
“喝茶多没意思,不喝。”笑伯看都不看一眼,把面前的杯子推开。
“是小女子欠考虑了。”陆十月被拂了面子,也丝毫不恼。“上酒!”
不过一会,一樽精致的琉璃盏端了上来,两只开口八角流云杯摆开,“小女子先饮为敬。”
一杯酒下肚,陆十月面不改色。
“好!”笑伯哈哈大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笑伯前辈,这老神仙可有姓名,多年只听说了事迹,却不知名讳,有些不恭敬啊。”陆十月一边说着,一边斟满了笑伯的杯子。
“老神仙姓李,叫什么却是有些忘了,当年在一块的时候,也没怎么叫名字,都是老神仙老神仙的叫,就这么叫开了。”
“那巡天阁呢。”陆十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这一阁一台现在互相不对付,陆十月生怕问了不该问的。“当年巡天阁做了什么事?”
“当年其实只有我们黄衣台和老神仙两组人马,巡天阁是老神仙一手创建的,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我们黄衣台的四个老伙计都快要闭入死关了,所以我知道不多。”
说到这笑伯仿佛后知后觉似的,“小姑娘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
“哪里敢套前辈的话,同朝为官,多一些了解也是好的啊。”陆十月嫣然一笑。
“陆丞相倒是十分了解我们了,可惜我们还不了解陆丞相啊。”笑伯指了指一直安静躺在桌子上的玉筒。
“笑伯前辈可曾看过了?”
“看过。”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