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吧。”福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整整衣冠。“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你怕是误会我了,福王殿下。”楚天机略带轻蔑的口吻,笑着说。“做交易起码要双方地位平等,而你我,明显不平等。”
殿下这个称呼让福王已然平静的心又再次燃起怒火,福王猛然拔出随身携带的直刀,刀尖悬停在楚天机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楚天机一直带着微笑,眼里满是不屑与轻蔑。
时间仿佛停住了,地宫里的三个人在几个呼吸之间都没有任何动作,福王拿着刀的手平稳坚实,只有逐渐发白的骨节昭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愤怒,李谌一直站在一旁,头也不抬。楚天机一直似笑非笑的看向福王,但眼里出现了一丝疑惑,转眼这丝疑惑越来越大,演变成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琅琊。”楚天机缓慢而坚定的说。
“你说什么?”福王收起刀,一把抓住楚天机身上的破衣烂衫。
楚天机一翻身挣脱了福王,身形惊人的灵巧。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副地图,铺展开来。
“你这次来要问什么事。”楚天机问。
福王压住心里的疑惑,简单解释了陆十月联系他谋反和与黄衣台合作一事。随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陆十月去了琅琊道的?”
楚天机俯身查找着地图,头也不抬的解释道:“你不是想问我从《经纬策》里看出了什么吗,这就是。”
“什么?未卜先知?”福王语调还是平静,但眼中已是深深的惊骇。
“万事万物,转瞬可得。”楚天机没头脑的回了一句。
“怪!怪!怪!”楚天机长叹了三个字,随后仰在太师椅上沉思。不过一息时间,他仿佛灵光突显,时而狂笑不止,时而大发雷霆,又不时从眼中流下几滴泪水。福王从来没有见过楚天机这副形状,怔在原地看着。
一旁的李谌走近,附耳对福王说:“王爷,是不是这书生读《经纬策》读傻了,臣看着,他这样子颇像是微臣家乡有些得了失心疯的人。”
楚天机突然停止了自己的疯狂举动,给了李谌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笑容里溢满了福王从没见过的邪气。
“你,去琅琊道。”楚天机对李谌说。
“何解?”福王问道。
“天地将变,大厦将倾,要想破局,先请入局。”楚天机说。
“我会是那破局之人?”福王有些激动,这也就意味着他将会是这片新天地的新主人。
“你不是。这场乱局,人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这次赌博,恐怕没有胜者。”楚天机摇摇头。“但这个叫陆十月的女人,她倒是有点意思。”
“那我去琅琊道做什么,找陆十月吗?”李谌大约是预感到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声音里带着一些颤抖。
福王也望向楚天机,期待着他的答案。
“不知道。”楚天机摇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算怎么回事,叫我手下的人去送命吗。”福王面有愠色。
“你不懂。”楚天机看向福王,“没有人能作壁上观,置身事外必死无疑,以身犯险才能有一线生机。”
“你和陆十月的约定继续,此去琅琊,说不定还能帮到她,对你日后也有些好处,至于黄衣台,他们要想杀你易如反掌,逃也逃不过,别瞎操心了。黄衣四圣虽然离开百年,但四人都是智若大妖,赔本的买卖是不会做的,陆十月一介女流,能拿下黄衣台,身上定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目前来看,这陆十月是想让你来坐这个皇位。”
“但此中有事很奇怪啊,一是陆十月用什么让黄衣台的人妥协;二是,陆十月既然想谋反,为什么要你来做皇上?她跟你既无渊源,也无恩惠,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代明君啊。”
半柱香过后,福王和李谌各自抱了一怀书简,福王依旧是一脸猪肝色,看样子是在出门前又被楚天机羞辱了一番。
“王爷。”李谌小心翼翼的说。
“嗯?”
“这楚天机不会是真的参透了《经纬策》吧?”李谌说。
“看样子,这小子是真的从那本书里得了好处。”福王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这恐怕是大大的不妙啊王爷。这楚天机性情桀骜,难以驯服,不能为王爷所用,一旦他日楚天机艺成,投靠别人,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这古籍也会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啊。”李谌说。
“你还有脸说。”福王把自己怀里的书简劈头盖脸的砸到李谌头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