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远方那么大,值得吗?
他不知道。
面对这份满是苦厄的人生,万翟唯一的抗争便是沉默,这是他仅存的傲慢。
温迪戈缓缓抬起手,看似无力的爪子轻易地将大门扯下,重重砸落在地,发出巨响。
他走进院子里,地面还有些潮湿,曾经这里遍地是血,现在什么也不剩。
萧穆骅家里是有养鸡的,但此刻连鸡毛都看不见半根,只留下这些无机物。
土石见证了一切,也承载着一切。
院子里的房子都没了门,黑洞洞的房间里,只有破碎的家具。
这个院子里原本住着十多个人,过年的时候,贪了钱的老爹把大塌大塌的钱发给自家人,他们家的烟火是最贵的也是最多的,孩子们年年拿着过年时候才有卖的金属仿真枪到处惹事,上门问责的人每年被壮年父辈打出去的不计其数……
但他们就这样轻飘飘的死了,没有给那些曾被伤害的人半点慰藉。
几分钟后,这里发出一阵阵震响,烟尘飞扬。
万翟将这里拆得稀碎,又不去发出发泄的咆哮、怒吼,好似只是在做一件普通的事情。
一切都结束后,他保持着低头站立的姿势很久,不知是思考还是恍惚中看到了什么,跟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或许,万翟犹豫着该去找谁,之后该去做什么吧。
“万一其他人也这样早就死了呢”、“要是找不到剩下的其他人呢”……诸如此类的问题,确实有思考的必要。
良久,他抬起头,骷髅鹿头下,空洞的漆黑眼眶看向了山的那边。
吴庸航死前似乎说过,周聋腾在川南当军阀来着……
至少,让这副身躯继续动起来的理由还有一件——周聋腾,和林发龟与萧穆骅相比,就是罪犯与混混的区别。
万翟对他的恨意,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