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年轻到可以说稚嫩的程度。
但就是一个孩子,眼神里满是杀意,仿佛与眼前的温迪戈有着血海深仇,非你死我活不可。
然而,锋利的刀刃却连一寸皮毛都无法割断。
“你是谁?”
询问,但没有回应。
这个孩子并非不会说话的样子,他的身上有在文明里生活的痕迹,显然也受过教育,但是毫无要说话的反应。
他想抽出长刀,但刀身被死死抓着,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
“你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曾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吃了我家人的魔鬼!”
“……”
温迪戈确信这又是一次偏执的误会。
仅凭言语是无法让对方明白的,但也不可能放任对方随便砍。
稍微用力,整条刀身顿时被寒气布满,一路蔓延到这个孩子的手里。
“嘶——”
他吃痛地松手。
温迪戈将长刀插在地上,巨大的力量硬是将刀身深入大半,用事实告诉这个孩子,当看起来就打不过的对方愿意说话的时候,最好用嘴解决,而不是光用蛮力。
“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接下来倘若你接着在我面前无理取闹,我并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个孩子死死瞪着温迪戈,不知到底想跑还是想要抢在前面拔出插在地里的刀,站在那里僵持着,没个别的动作。
待温迪戈走出几步,那个孩子疯了似地上去拔刀,然而力气并不大的他用出了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劲都没法撼动分毫,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愤地嚎啕大哭起来。
“阿爸,阿妈!”
“我做不到啊,我杀不了他啊!”
“为什么我就这么废物,连复仇都办不好!”
“……”
天色越来越暗,哭嚎的声音在周围回荡许久,渐渐消停下去。
泪,哭干了。
他茫然地望着温迪戈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旁边立着的刀刃,心一狠,决定一脖子撞上去,一了百了。
但是,闭上眼撞过去那一刻,却感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抬起头,昏暗的环境下他依稀看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伸手挡住了刀刃和他之间。
“哭够了,就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这个声音吗,显然是刚才远去的温迪戈。
他听到那声嚎哭开始,就已经在盘算利弊了。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身为先贤,能帮则帮。
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都可能是加速末日的隐患,别人不屑一顾,但他不敢赌。
“野外并非完全的安全,你一个孩子,在这种无人还带血的地方徘徊,只会徒增危险。”
温迪戈拔出那柄长刀,没入地面的部分几乎全部崩了刃。
他把刀具递到孩子面前。
“你死了,那么你死去的家人该怎么办?”
由他人再次提及,这个孩子的悲伤再次泛起。
他咬着牙,对于眼前的异族毫无信任,哪怕一直不展现杀意,但终究没有半点好感。
他长着犬科动物的耳朵,类似胡狼,整个人非常消瘦。
应该是还没完全学会独立生活,这些天他甚至没吃过饱餐,脸颊都凹了下去。
他不说,可是温迪戈看清了他的所想。
“……杀害你家人的凶手里,也有温迪戈,对吗?”
“……”
“你的沉默毫无意义,你的所想我都能看见。”
“……!”
“你现在在想‘可恶的邪魔佬在哄骗你’。”
“——!!!”
“很可惜,我与你所想的邪魔族并非同族,我只是邪魔。”
“你……!!!”
这番话吓得孩子连连后退,但就是站不起身,手脚发软,生物本能催促他装死。
邪魔的故事是很多地方给孩子们从小讲的,和真正的邪魔相比,邪魔族不值一提,纯粹的邪魔就是死亡的化身,只有军队才能围剿杀死,而且邪魔在灰雾之中会越发强大,远不是常人能够面对的敌人。
异族还只是个偏中性的说法,但敌人就不一样了。
邪魔佬他们自己都忌惮真正的邪魔!
“呜啊!”
孩子几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