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百年前,大煌还没落成,旧煌诸侯纷乱的年代。
死亡在大地弥漫,而光之柱却不被九洲战乱的军阀诸侯们自愿使用,以至于战场常常招致恶灵的出现,那些嘶吼的无形之物编织出瘴气与毒烟,将战场作为自身发育的界域,于是在三次九洲动荡的时间里,恶灵灾祸反倒是最具威胁的。
因为随着彼此的征伐越来越多,战场开辟得越来越广,以至于到了最后,甚至诸侯之间还不得不联手自保,被迫合作抗击恶灵和自尸骸之中诞生的特殊邪魔。
这里本该接入一段李林种在这部分历史的“光辉事迹”,不过并非重点,只说明简要的部分。
——李林们,也就是那些猿人们的后裔,决定在煌的北方三城划定区域建国,在战争中抢夺一杯羹。结果他们还未实施到一半,恶灵的肆虐便将他们活生生残暴扼杀。
北部的三分之二被各个战场扩散的恶灵灾祸所侵蚀,几乎要成为生命的禁区,上至草原,下至往南的几个诸侯城邦,都成为了死的国度。
而正因为李林们那深厚的欲望,死后的执念催生出一头贪婪、暴食至极的恶物——
以先贤述说的故事里的怪物来命名,即为“饕餮”。
它千手百眼,数千的血口张扬着,数万的獠牙狰狞着,一切的活物都将被其盯上,一切死去的残骸都将连融进土石的血渍也一并吞食,贪食着生命的滋味。
后来,似乎是冯家主导,联合其他几家,不断用种上毒物的平民消磨饕餮,利用息壤的秽土一点点沉淀于饕餮的身躯,使其越发虚弱,最后几家合力将之捕获,带至鸿雍的城中,用以威胁当时的煌之君主,逼迫他们的血脉臣服于这些窃国的贼人。
后来这头怪物的下落不得而知,显然是事实被八大家族抹得一干二净。
谁也不会想到,这头孽畜居然会在后宫的地下。
……
“呃嗷嗷嗷嗷……”
仿佛是肚子叫一般的动静从阴影似的身体内传出,听上去好似蠕动、扭曲着,连声波对空气的振动都被影响,诡异的黑色自门缝之中缓缓流溢而出。
饥饿、贪婪仿佛成了实质,即便是没有接触到这般异常的东西,身体却在忽然间变得渴求饱腹、满足。
“……”
恐惧被食欲压制,他们没来由地看向彼此,也许本能先于思考得出了答案。
“呃啊!”
他们开始发疯似地扑向彼此,即便退化了先祖的爪牙,但此刻却仍然选择最原始的撕咬和抓挠,只想从对方身上取下一块肉滚入腹中。
不一会儿,他们扭打在一起的地方被黑色所覆盖,渐渐地,四周的表面浮现出獠牙利齿的凸起,开始朝着那些人的方向聚集而去。
噗——
血肉仿佛成了血气球那样脆弱,在阴影的合拢下,顿时爆出大滩的血水,那些人的身躯被咀嚼零碎的点心一般被压成一团、搅碎成肉沫,消失在漆黑之中。
紧接着,石门被巨大的力量挤开,潜藏于阴影之下的怪物开始朝着外面而去,很快便遁走消失,哪怕近在咫尺也没法看清那究竟是何种模样。
而那个空间里,徒有血腥味,却连一滴血都找不到。
一切的发生很快,似乎不过几刻。
……
外面,温迪戈已经追迹至后宫的位置。
那个怪物是难以追查痕迹,但是其他人的就不一样了。
温迪戈尽管头部跟骸骨似的,但是感官远比其他种族要敏锐,当宫女们身上那股长时间接触那种催生本能欲望的烛烟味道熏到他的鼻腔,感觉令人作呕。
激素这种东西,有时候就那么神奇,让有的人能自觉接受一些味道怪异的香水,也让有的人能轻易接受那些熏香的气息,使得每个人的感官受体各不相同。
忍着这股异味的刺激,温迪戈直接撕开了宫门。
金属的门扉顿时如同纸板一样崩碎,强大的力量如同液压机那般蛮横,甚至没看出用了多少力气。
然而,开门的瞬间,一大团黑色笼罩了视野的前方,几乎盖住了门后的一切。
而且其中还有恍若无数尖啸混合在一起的嘶吼——
“————!”
难以名状,那已经不能说是什么野兽,而是无数绝望的哀嚎。
温迪戈的头骨上,本该是疑似呼吸孔的类似鼻孔的部位几乎在瞬间挤出一抹暗红,将整个孔洞挤满。
下一秒,一道激流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