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赫黎多特本身出自圣兽血统,先祖曾是先代麾下最为骁勇的将士,既有着雄鹰的羽翼,也有狮子一般的绒毛,手持战矛和塔盾的身躯在战场上无所不往,说是战功显赫都是对其描述的不详尽。
而他的后裔,几代过后便已弱化了许多特征,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是能够单兵为战的骁勇之人,正如维赫黎多特这个名字,实际上指的便是他们族裔世代的名号,继承即日便象征着接过了那位善战大将的衣钵。
他的确先天胜过了无数人,后天的努力与攻读更是让他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去打下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重新将维赫黎多特这个名字抬上将军的位置,有了卢萨亚三分之一的私军傲视一方,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必将走向更高处的强者。
然而他这次面对的,是这片大地最初的温迪戈。
在恶灵还未实际排出邪魔定式之前,这位邪魔模样的先贤就行走于大地,岁月赋予他的沉淀连那份不断削弱先贤的饥饿都无法消解,怎么可能会被维赫黎多特一人所摧毁……
他败了,但败得也不算彻底。
也许是先贤惋惜这样的人明明有着大好前途而不去争取,所以用仍保留底线的暴力去鞭笞对方,让他重新思考卢萨亚的抉择到底是哪一边。
毕竟,如果只是杀人这种只有损失的纯粹毁灭,只会使得不久后诸国联合进攻撒尔诺阿的军力一再削弱,只要不是八大家族那种彻底丧尽天良的人,先贤总会给一条赎罪的出路。
但,慈悲总有底线,而贝洛伯格的皇亲贵胄仍在以沉默挑战这份底线的下限。
本就荒凉寒冷的冻原上,一场暴风雪似乎即将到来,远处的天空已经出现浓密的黑云,随着风暴的轨迹开始群聚。
如同宿命,先贤归来之日,凡恶逆众群者皆要倒伏于那承载着众群意志的践踏——
深寒的领域随着风暴的悲鸣直抵四方,冰晶自地面攀上墙壁,于房檐垂下一串串冰棱,这般一样使得那些习惯了炮火和爆炸的人们不禁想要张望这次的袭击者又是何人。
居民区的窗边,一位老诗人望见了这一幕,抹了抹镜片,瞪大了眼睛。
他看了看桌上的油画和塑像,又看了看那背后以风雪为长披的温迪戈,霎时间明白了先前城门区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引用起古老的诗句:
“天呐……「“要风来,要雨来,要那一切的地崩山摧的天灾来……”那些魔鬼张扬着獠牙,对着众群的先贤悉尽威胁,然而他们却无法打败这位众群的救主……绝无希望的统治终将陷落,将那千年的仇怨化作审判,教他们以毁灭赎还罪孽——」……真的,真的是他?”
老诗人想要去相信,特别是目睹了眼下这一人所缔造的神迹,使得那宛如审判的天灾将要到来,似乎是启示录的预兆一般,连天地都在铺设这将要拉开毁灭的舞台序幕,他又怎么不认为这是先贤的归来?
——就算是要被先贤一并清算,他也觉得值了。
犹如朝圣者般的虔诚,有时候便是这样发酵得扭曲极端。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他们更在乎的,是先贤将要前去的方向。
温迪戈径直向贝洛伯格的永久高塔进发,沿途左右无数双眼睛投来注视,目送他一路远去。
——因为这片天地已经将那舞台搭起,令高塔崩颓的戏目即将上演。
让风来吧!
让雨来吧!
让那一切的地崩山摧的天灾来吧!
不义的统治终将被击坠,先贤的审判近在咫尺,恶逆者当以毁灭来述说其罪孽的深厚,众群的高歌将送葬那些食肉者的魂魄。
直到大地回归希望的臂弯之下,令那无尽的福泽重新成为平等赐予众人的甘露。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熬过那凄厉的风暴——
高塔之上,一抹闪光转瞬即逝。
温迪戈很清楚,自己并非制造出雷电,那必然是那帮皇亲贵胄的手笔。
不出所料,顺手举起盾牌的瞬间,面前被汹涌的雷光照亮,如同瀑布那样宏伟的能量激流从天而降,在风暴尚未将风眼笼盖之前,他们选择再一次向先贤发起攻势。
顽固的统治配上冥顽不灵的妄图镇压,就如童话里说的那样。
但谁又能肯定,童话不是按照现实记录下来的呢?
只是现实里的大家都是普通人,面对那些庞然大物,做不到童话主角那样潇洒抗争,只能屈服在国度的暴力之下,对黑暗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