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萨亚的法律和贵族的权势已不再能让这位战士低头。
畏惧?
他从不畏惧。
瓦廷根那沉重的步伐并不缓慢,几乎是眨眼间便如同战车那般冲到了克里克夫面前。
那家伙想要拔起瓦廷根的武器作反抗,却发现那以吨为重量单位的东西根本不是他这种关系户能撼动的。
就算是盾卫也不能轻易挥舞,他一个靠着关系成为少校的混账又怎能妄图和真正的战士一样去动用真正的武器?
漆黑的爪子扼住了这个纨绔的咽喉,而那些家族的护卫和私军再无敢来救驾的意图,当墙壁的阻拦和炮火的轰炸都形同虚设那一刻起,他们连怎么辞职都想好了。
至于其他的克里克夫姓氏的家族之人,早已趁乱逃了出去,生怕自己被这场不幸所波及。
“普什金·克里克夫——”
愤怒的温迪戈以绝对的力量死死钳制住眼前的仇人。
“你这个畜生,祸害我家人的凶手!”
盾牌并非用来防御——瓦廷根抬起盾牌,以盾侧作为锤面,狠狠砸在对方的身上。
悬在半空的克里克夫被打碎一根接着一根的骨头,雍容的礼服下满是伤痕,皮肉之隔内,连脏器都破开了。
但这不够。
根本不够。
瓦廷根的妻子和儿女都因这个纨绔的杂种而死,而瓦廷根自己也在克里克夫的手下被左右威胁……这一刻血性的爆发注定了普什金·克里克夫不可能活着离开,他必将死在这里,哪怕这样完全不足以平息瓦廷根的愤懑。
“你……你就不怕死吗……”
普什金还想威胁眼前的战士。
“放了我,我们还有得谈……”
瓦廷根不回答,只是一遍遍用盾牌捶打手中抓着的仇人。
最后,他将克里克夫摔在地上,拔起了插在地上的战戟。
仰面倒地的普什金·克里克夫已经说不出话,也不知道他死前会不会在疑惑——“为什么有人不怕他的威胁”。
——!
一击,枭首。
地上留下一道沟壑,仇人的头颅甚至在巨大的力量下被砍飞了出去。
至此,对于当时的瓦廷根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之后被关入监狱,即将被判处死刑的瓦廷根却遇到了转机。
维赫黎多特,第三将军以私人的名义前来探视。
“您是一位光荣的战士,不应该被卑劣所害。我可以赦免你的罪名,但是你将继续为卢萨亚奉献自己……”
后来,瓦廷根·喀卓斯拉弗被释放,仍是战士,仍是卢萨亚的那个百年大尉。
可他什么都没了。
这位老朽的战争机器,显然比一个克里克夫家更有作用,只是这份“恩情”是那么讽刺,那么可笑……
直到莱妮莎、伊凡诺夫、瓦利莲娜都死了,这个国度的上层才想到瓦廷根的价值,然而他依旧是大尉,依旧是那个失去家人的温迪戈,国度给予的花言巧语和这片冻原的寒风一样,只有悲哀。
…………
……
乒——
数吨重的战戟被巨盾挡下,似乎是命运一样,他的进军终于到了尽头,悲剧将要收场,苦难的一生将要在此止步。
喀卓斯拉弗无力再去挥舞第二下攻击。
刚才那道攻击,他倾尽了全力。
如此,他便认命了……
……
一只爪子扶住了他将要倒下的身躯,先贤并未选择攻击,正如他那慈悲的宽容,不对弱者出手。
刚才的饥饿泛滥证明了先贤的底蕴,而反过来说,瓦廷根·喀卓斯拉弗也向先贤证明了他并非意志孱弱之辈,本能击不垮这个一生不服悲剧的温迪戈。
他能输给死亡,但绝不会输给死亡以外的一切,谁都能夺走他的生命,但绝对夺不走那份绝不回头的决绝。
“瓦廷根,对吧……我看见了你的过去。”
先贤帮助瓦廷根重新站稳的同时,四周蔓延的饥饿也在缓缓褪去,其他战士艰难地起身,再无战意。
“你若希望,那么救赎便在当下。卢萨亚的变革将由我来推动,追随,还是离开?”
取下卡在盾牌上的战戟,先贤将其递到瓦廷根的面前。
这位麻木许久的温迪戈似乎眼里有了光,缓缓伸出了手:
“我的罪孽,可否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