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爆发了革命。
阿尔比昂的矛盾被点燃,一切的偶然实则必然,被压抑的终将挣脱束缚,特别是为了生存。
维多利亚是这样,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在娑伦娜带领的旧池行军途经高卢之后,内战不期而至。
也许是世间真的存在无数共时性,所有的矛盾注定般要在这段时间决堤。
而在几乎全面商业化的珀拉斯卡,同样如此……
电子管仍然只是充当照明的工具,过去曾有人提出以此制造万全书里面记述的计算机,却被共商联合会的商人们为了利益而否绝。
绚烂之下,腐朽与钱臭相伴。
旧首都的中央角斗场,自阿尔比昂成立以来就成了竞技骑士的赛事场,各色的霓虹灯映照着这片城市,荒诞的气氛与外界面对的天灾格格不入。
——没人在乎,在乎也没用。
这里的夜色满是烂醉般的沉迷,醒来毫无意义,于是所有人都在虚假且残酷的美好当中沉沦自我。
“今日第二十一场:黑旗骑士·鞑特——对战——飞狼骑士·沃尔!”
广播中,解说主持人激情播报。
若是人们能看见他的脸色,那绝对会下意识地颤动一下。
远在播音的房间,无数杂乱的管线铺设其中,原始的设备做到了应当是完整的电气科技的效果,所谓的播音设备,其实是复杂的回声放大器。
但使用它的,不过是个看到了奢靡腐烂而心生悲哀的打工人。
报纸来得很快,下午便传到了珀拉斯卡。
他的故乡在战火里,他的亲人也许就在对阿斯兰王庭的抗争队伍之中。
人们为了平等和希望而拾起暴力,但眼下的珀拉斯卡连当年的墙头草都不如。
好像一具尸体,所谓的动作不过是腐烂过程中的倒塌罢了。
鞑特提着两米多长的金属长戟入场,如雷般的呼声响起,有呐喊的,有唏嘘的。
四周的观众席坐满了人,就好似临近的灾难不存在似的,他们只在乎嗜血的搏杀。
“鞑特!”
“鞑特!”
“鞑特!”
“……”
一阵盖过一阵,仿佛无穷无尽。
这位异国的战士伫立着,眼前是约等于来自东方的“同乡”。
沃尔,原名吴峨,不过并非大煌的人,而是早年前往草原游牧的天青家族的后裔。
鞑特也曾受过家族部落的庇佑,对此不可能错认。
更何况,对方身上的铠甲就算换成了阿尔比昂的款式,也保留了草原特有的黑色图腾。
裁判在等待。赛前都有对手之间简单的交流,他习惯地站在场地中间的侧面,脚下是用于快速离场的代步牵引车。
鞑特没有本地骑士那样的飙脏话的习惯,仅仅是出于尊重,重复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头盔的遮掩,鞑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但对方沉默片刻,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告诉我——没有白皇的指引,那么你的黑旗朝向何方?”
“……?”
鞑特神情不解。
“既然以那个名字为名号,你应该知道你代表着什么而战。”
沃尔拔出背后的长刀,铡刀般的体积称得上半个长柄武器,如此巨物扛在肩头,气势从开始平平无奇的模样变得满是杀气。
“若你是一位普通的战士,我不会选择全力以赴。但你冠以黑旗的名字,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惩戒,我都有亲自审视的必要。”
这句话是用煌那边所用的方言所述,这显然是向对方表明——
他,与此有关。
“你……是黑旗的后裔?”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那么崇高的战士。不过一位流落他乡的佣兵而已,何来的冠冕加之于我。”
寒暄到此为止,裁判吹哨,倒数决斗的开始。
“三——”
“二——”
“一!”
话音落下,双方都没有继续刚才交流的意图,彼此都明白,此刻是战斗代替发言的时候。
两人都是凡人,纯粹的武力加诸于此,只有最直接和最血腥的杀戮朝向彼此。
乒——
乒——
乒——
金属的刀兵不断膨胀,每次撤步的同时又在寻找着下一刻攻击的弧度,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