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就连先前听着还觉可怖的浪涛声,都不及自己此刻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索桥很长,就像她之前张望的那样,一眼望不到尽头。或者说,尽头笼罩在白茫茫的一片迷雾中,什么也看不清。
微凉的夜变得越来越寒冷。
“岁岁,你别怂!可就差最后一步了啊!”岁岁不禁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迷雾越来越近,迷雾包裹着她,空气中飘舞起白色的烟尘。
不,是雪。
岁岁抬头望向天空,白色的雪花自黑黝黝的天空飘落下来。
竟然真的是雪!
为了抵御寒冷,她干脆小跑起来。
待终于跑到尽头时,岁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白雪茫茫。
树是白色的,石柱是白色的,连立于索桥两边的侍卫身上也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巍峨的宫殿现于她眼前,白雪覆在宫殿的青砖屋顶上,厚厚一层,像是经年累月才积得的。就连宫殿前的台阶上亦是一片松软的雪白,地上不着一丝痕迹,如一幅白色的锦帛轻柔地铺展着,好似多年都不曾有人经过。
“站住!”
岁岁还未来得及分辨声音,脖颈处已被五六根长矛抵着,尖锐的矛头似乎随时都能刺破她的喉咙。
“我……我是来替将军取物件的,我有将军的……”
那些侍卫并不耐听她解释,为首的那个冷冷地说,“带走!”
他们收起长矛,两名侍卫一人一边,挟持着她往宫殿走去。
“你们带我去哪?”
没人理睬她。
“我是将军府上的婢子,我有将军的令牌。”
依然没有人理会她。
岁岁有些急了,“你们能不能听人说句话?”
为首的侍卫终于停下脚步,对她冷哼道,“将军来岛上从来不需要令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说是奉了将军的命令来取物件?”
她惊得瞪大了眼,看护索桥的侍卫分明是认令牌的,怎么到了这里,遇到这群巡视的,就不认了呢。
他们挟持着岁岁,蜿蜒而行,穿过银装素裹的林子,最终来到一座殿前。
她回头望去,先前那座巍峨的宫殿已在她身后。想必先前穿过的那片树林,就是为了绕过那座宫殿。
“大人,确认过了,是闯入者。”侍卫单膝着地,恭敬地禀报。
皎洁的月色下,男子背对着她,长身玉立,一袭雪白的长袍如流云般落在覆着积雪的台阶上,衬得他的黑发如绸缎般透着摄人魂魄的光华。
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想起了息泽。
男子只是抬了抬手,侍卫们便放开她,纷纷退下。
岁岁疾步走到阶下,仰头望着他,层层叠叠的宫闱在他身后流动如云。
“我……”
男子转过身。雪白的袍袖飞扬,本该是肆意潇洒的天人之姿,可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恐怖的青铜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冷冽的眼自面具后睥睨着她,杀气从眼中蔓延出来。
在这样的注视下,岁岁只觉自己体内的那一半妖血似乎都被唤醒了,野兽对危险的直觉让她想转身逃跑,可双腿却如被钉在了原地,挪不开分毫。
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恐惧。
她软软地跪倒在地,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着,“我…我没有恶意。”
男子的手缓缓抬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滑入她耳中,仅一字,“诛。”
下一刻,岁岁只觉喉咙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钳制住,喉咙一股血腥。她想要挣扎,却又无济于事。
这个人,分明像神只般站于高台,心却狠得像这世间最凶残的妖。
“我……我错了。”岁岁的声音自喉咙口艰难地发出,但是扼在她脖子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眼前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氤氲成一片雪白,就如她刚踏上这座岛时映入眼帘的场景。
岁岁心里有些懊悔,少时应听娘亲的教诲,莫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如此大的好奇。至少该听爹爹的,儿时不该贪玩,要好好修习灵力。也不该整日只知道缠着哥哥要蜜糖吃,高兴时就甜甜地“哥哥”“哥哥”一遍遍地唤着,不顺心了就直呼他“阿晏”。
“大人!”
黑色的身影闪现在她面前,袍袖拂过,扼在她喉咙口的手突然消失了,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喉咙。
岁岁感到有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