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的。”岁岁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虽然他笑起来整张脸都显得柔和温暖,甚至带些孩子气,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肆无忌惮地嘲笑她的借口。
“我抓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息泽笑说。
“你行吗?”岁岁半信半疑。
“你这样的小身板,我一只手就能轻易把你提溜起来。”
岁岁迟疑一瞬,趴在船舷,又忍不住回头关照息泽,“息泽,你一定要抓紧啊!”
息泽揪着她的衣领,笑着点点头。
因为知道有人紧紧抓着她,岁岁渐渐没那么紧张,身子探出船舷,伸手去够海里的荧光。眼看着就差一点点,她又往外挪了一些。
就在岁岁碰到海水的那一瞬,她只觉领口一松,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往海里栽下去。
岁岁全身的血都涌向头脑,眼前一黑,甚至还来不及在心里咒骂几句就要沉入海里,一双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
“抱歉抱歉,刚才手一滑。”
岁岁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他迟迟说不出话来。
“吓成这样?”息泽歪着头看她。
“息泽!”岁岁看着他一张脸近在咫尺,眼里满是笑意。
“嗯,我在呢。”
岁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一狠心便猛然一用力,将息泽推下船。“息泽大人,您灵力高强,从这游回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罢,她拿起船上的桨板,就往回划,全然不顾息泽在后面唤她。“岁岁,别闹!”
眼看着小船离息泽越来越远,息泽的声音隐隐自身后传来,“这海域里有水怪,你不怕他们把我吃了吗?”
“不怕!”岁岁边大声回答,边回头张望。
等到真的完全看不见息泽的身影,漆黑的夜里只剩那条逶迤的光带,岁岁心里突然慌了,不会真被水怪吃了吧?她急忙划着船桨又折返回去。
息泽已不见踪影,岁岁急得大叫,“息泽。”
她又回身在船的另一侧大喊,“息泽!你不会真死了吧?”
“我就当你是舍不得我死了。”息泽的声音幽幽传来。
岁岁回头望去,息泽已泰然自若地站在船上,一头瀑布般的黑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蓝黄相间的荧光沾染在他的发上,好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我……我是觉得自己划桨回去太累了,你会用灵力推着船走。”岁岁别过脸去,试图掩盖眼里的焦急和担忧,假装不在意地说。
息泽拂着袍袖坐下,说,“我戏弄你一次,你也戏弄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
岁岁沉默着坐一旁,不搭话。刚才划船回来不见息泽踪迹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急了。那种慌乱急切的心情,她从未有过,明明是个不相干的人,她却为了他心情起起伏伏,这难道是娘亲说的喜欢吗?喜欢不是应该像洛端这样吗?你每日回来陪我一起吃饭,散步,你与我温柔相待,我对你亦信任有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一个连身份都不愿告诉她的人,时而慌乱时而紧张。
“你究竟是谁?”岁岁开口问道。
“我叫息泽,我告诉过你。”
“息泽是谁?”
“洛端没告诉你吗?”息泽反问。
“没有。你和洛将军很熟吗?”岁岁侧头看着他,“他应该告诉我吗?”
息泽沉默一瞬,说道,“也许等你做了洛将军的夫人,就知道了。”
岁岁更是不解,“我为什么要做他夫人?”
“你不愿意嫁给他?”息泽的脸上竟掠过一丝不悦,蹙眉问道。
“不愿意。”
“那你想嫁给谁?”
“谁都不嫁,不行吗?”岁岁没好气地说,“我是要回家的!我总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
“你出不去了。安心待嫁吧!”
待嫁?她何时应允过要嫁人?岁岁再次看向息泽时,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只是闭目而坐,神情冷漠。
岁岁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靠着船舷看着墨色的大海。荧光已离他们越来越远,渐渐有些看不清。如梦如幻,真是仿若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