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在这,你师傅怎么办?”
蓁蓁悲愤地大叫:“你们如此辱我师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轩辕王走到蓁蓁面前,冷眼看着她。她身上有伤,灵力几近损耗殆尽,就这样了,还敢口出狂言说要杀他?此刻这女子在他眼中,犹如一只蝼蚁般微不足道。
“仲意,杀了她。”轩辕王淡淡的说,好像只是在吩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点波澜。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一只蝼蚁的死,他都不屑去亲眼看一看。
仲意轻叹一口气,他虽对这女子有一丝怜悯,但她终究是扬言要杀他父王的人。
刺杀君王,罪当诛。
他抬起手,灵力如星辰般缓缓汇聚到他掌心,聚拢成一团耀眼的光。那团白色的光越发的刺眼,拢着凛凛杀气,蓄势待发。
突然间,遮天蔽日,只见一匹健硕的天马,嘶吼着从天空俯冲而下。
它的体型比一般的天马要大许多,羽翼紧密而坚硬。它宽大而刚韧的翅膀舒展着,如一柄利刃划破天空,向着仲意横扫而过。
仲意连忙后退抵御。
天马从他面前疾驰而过,狂风四起,漫天飞沙。
“叶蓁蓁,快上来!”浑厚的男音通过灵力传出。
蓁蓁踉跄着抱起白泽,一跃翻上天马。
天马驮着他们,冲上云霄,飞驰而去。
仲意取过弓箭手手上的弓,朝着天马射出一箭。箭矢带着灵力,追随天马而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叶蓁蓁,你抓紧!”
话音才落,天马竟在半空中翻腾起来,时而向地面俯冲而去,时而又扶摇直上,可无论他如何折腾,都迟迟甩不开那支箭。
蓁蓁渐渐有些不支,猛然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缓缓地歪倒向一侧。天马为了防止她掉下去,只得赶紧向另一侧倾斜,须臾间箭矢刺入天马的翅膀。
天马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蓁蓁顺着它中箭的翅膀一侧滑下。
千钧一发之际,幼狮幻回人形,满是鲜血的手揽过蓁蓁的腰,将她护在身前。
白泽轻拍天马的背,好似在安抚它。
天马的嘶吼声刺破天际,好像在回答他,别啰嗦,抓紧我!
他们摇摇晃晃着不知飞了多久,最终落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小岛上。
天马幻化成人形,重重地摔在街中。
白泽把蓁蓁护在怀中,两人一同摔在天马的不远处。
只闻周遭人声喧哗,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哭闹声充斥在耳旁。
白泽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布衣百姓惊恐的眼神,他们面露难色地交头接耳着,大概意思是说,这男子满脸是血,可怕得很。这三人莫不是歹人?不然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马蹄的哒哒声,马车的车轮毂碾过地上的小石子,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
“夫人,前面有三个人躺地上,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白泽缓缓闭上眼,世界陷入一片无尽而幽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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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静静躺在雄狮的肚子上,这比她睡过的最柔软的床榻还要柔软温暖。可是白泽给她讲的这段过往一点也不温暖,充溢了满满的哀伤和无奈。
“后来呢?”
“后来我们被洛端的父母救回,在他府上住了八十年。”
她坐起身揽着他的脖子,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脖颈处使劲地来回蹭着,嘟囔着说,“那轩辕王着实凶残,竟把你伤成这样。我不喜欢他。”
白泽微微侧过脑袋,摩挲着她的头,说,“我恨过他,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我们在岛上遇到九婴作乱。妖火四起,人们仓惶逃窜,当时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我不禁问自己,妖一旦变强大了,就真的会妖性难泯,想要祸乱人间吗?”
“人族神族会有好人坏人,妖族也是一样的。你和九婴虽然都是妖族,可是你们截然不同。”
“我也杀过很多人,就像轩辕王说的,我为妖族唾弃,又为神族所不容…”
岁岁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吻他的脸颊,又轻抚他断骨,柔声说道,“终有一天,我要为你正名,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我夫君侠义仁心。”
白泽眉眼间的阴郁淡了许多,他抬起前肢刚想要抚她的头,岁岁又激动地拍拍他的脸,指着她身后大叫,“白泽,你看你看!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