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一字出,满堂皆静。
喧闹的大堂一下鸦雀无声。
就连江月明都向她的方向看了去。
可姜璃浅只是盯着顾城雪的脸,再次极厌恶地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下所有人都确定自己方才不是幻听了,祭神宗的弟子立刻就变了脸色。
“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说话的?我们大师兄又没有怎么着你,你就口出恶言?”
“就是啊,难道你们乾坤宗的人就是这般的规矩?连最基本的礼仪修养都没有,简直是丢第一大宗的脸!”
“大师兄,咱们别管她,她的师长还在这儿呢,我们只管找他要说法,今天若是不好好管教管教,向你道歉,咱们就回祭神宗,跟师尊说说,乾坤宗都是怎么接人待物的!”
顾城雪的袖子被自己门派的师弟师妹拉着,作势就要走,他却不肯,眉头深深耸起,看到姜璃浅眼里不加掩饰的恶意,他满心疑惑,更是认知里,第一个对他如此不假颜色的人。
他受挫,不解,又充满了好奇。
“道友,我们难道有过旧怨吗,为什么……”
重重一声“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姜璃浅的经书在案几上弹跳一下,霎时滑到了地上。
她的眼睛冷冷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的幽暗。
顾城雪被这眼神看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而他愣住了,他的师弟师妹们可就不愿意接二连三被甩脸色了,当即吵闹起来,要见乾坤宗的掌门,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顾城雪是他们的大师兄,在乾坤宗,也就是祭神宗的颜面,堂堂第二大宗门,颜面是这么被按在地上踩的么?
便是一向肆意妄为的江月明都被姜璃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祭神宗的弟子吵嚷开来,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不耐地对她说:“姜璃浅,道歉,愈发没规矩了。”
哪想姜璃浅一动不动,就跟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舌头抵了抵牙槽,他气笑了。
眸色骤然一冷,身上的威压瞬间放开,直直裹向端坐在案几后的姜璃浅。
血腥气瞬时涌上喉头,姜璃浅死死压住,身体被磅礴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
每根骨头都在咔吱咔吱作响。
“姜璃浅,道歉。”江月明再次重申。
可她仍旧一言不发。
这股倔劲儿看得江月明都是一愣。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威压稍散,姜璃浅霍地站起身,手臂一伸,掀翻案几,转身就走。
哗啦啦的经卷散落一地,砚台倾倒在书册上,染黑了大半纸张。
——
姜璃浅大步往前走,前世的一幕幕不断在她眼前上演,她觉得气血翻涌,更觉头痛欲裂,脚下不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恨不得把满心怨气都由此发泄出来。
可偏偏就是有人上赶着找死。
“姜道友,姜道友!”顾城雪追了出来,连喊了好几声,姜璃浅都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他眉头一凝,运转灵力,一个翻身落在了她的面前。
“姜道友,在下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友为何对在下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敌意?
姜璃浅寒下眸色,死死攥住拳头。
倏忽,她松开手,对着他冷冷一笑。
“你错了,不是敌意,是杀意!”
话音刚落,镇灵珠霎时从她手中飞出,直击顾城雪的命门。
顾城雪大骇,急急往后闪避。
可姜璃浅虽然才只有炼气四层的修为,但对上品灵器镇灵珠的控制却远超同辈,几乎做到了心灵相通,如臂使指。
顾城雪虽然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在她猛烈地攻击下,躲闪已是不及,不得已拔出剑抵挡。
高速旋转的镇灵珠带着雷霆之力,重重砸在剑身上时,仿若铁锤重击,巨大的冲击之力,直逼得顾城雪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震惊之下,他不得不再次重新认识一遍面前这个小姑娘。
两个小包子似的发髻,金铃铛,红发带,白裙暗纹,金丝流转,一方水灵白玉悬挂腰间,宛如崖巅雪莲,独绽芳华。
明明是端庄柔淑,娇俏灵动的装束,下手却招招致命,果决非常,哪里像是个小姑娘会使出来的招数?
尤其是,他隐隐感觉到,她的修为竟还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