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冷然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影子抖了抖,还是哆哆嗦嗦推门走了进去。
刚走到大堂,一个巴掌隔空扇在了他的脸上,本来就不出彩的半张脸顿时肿成了猪头。
可那人不敢吭一声,立马捂着脸跪下,结结巴巴喊了一声:“爹……”
大堂之上,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一拍桌子,冷冷瞪着他:“你还好意思喊我爹?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还要你何用!”
下一秒,手边的茶几就因为他的愤怒,瞬间成了一地木屑。
跪在堂下的人影立马抖如筛糠,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利索:“爹,爹,你听我……听我解释,我……我按照爹说得去做了,哪里……哪里想到那个姜璃浅那么厉害,本……本来是想拿她当背锅的,谁知道……”
“爹,爹,启明斋没被毁,真的怪不了我啊,是姜璃浅那个贱人,都是破坏了爹的计划,是她啊!”
曹显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朝着地上就“砰砰”直磕头,连额角都磕出血,也没敢停下。
修真界子嗣艰难,却也亲缘淡薄,他娘死的时候,他爹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喝的,大把的资源花着,横行外门,嚣张跋扈,那都是他这位做长老的爹爹给他的,要是他被他给厌弃了,他立马就会被打落尘埃,从前那些被他可劲欺负的人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
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多惨。
上座发怒的男人在听到他提及姜璃浅三个字时,怒火奇迹般地收了收,眼中一反常态地露出三分欣赏。
比武台测验当天他也在场,虽然后面按照命令护送启明斋的弟子撤离,但那个小女娃在比武台上的表现他可看得真真的。
如此天赋,如果是他的女儿,何愁大事不成?
而不是面前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
不过——
倒也不是不能好好利用一番这位天纵奇才。
她在乾坤宗没有根基,在修真界更是没有背景,一介孤女,拿捏起来,自然容易得多。
阴暗诡谲的光芒迅速从他眼中一闪,他收了怒气,抬手,让身边的侍女给他奉茶。
“罢了,此事确也怪不得你,确实有难处。”
曹显听到这句话,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再次用力朝男人磕了一个头:“多谢爹,多谢爹。”
男人垂眼看他,脸上神色莫名,让人看不出喜怒。
曹县只觉得一双冷冰冰的视线罩在他的头上,像极了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把他吞下,顿时冷汗又湿了一遍后衫。
“我听说,你同那个姓姜的女娃打了个赌?”
曹显想起此事,心中立即涌上了一团怒火。
属于他的风头被那个贱人抢了不说,本想趁机弄死她,结果她也没死,反倒让他成了整个启明斋的笑话,他还得把自己一年的资源白白奉上,提起这件事,他就怄得要死!
早晚有一天,他要那个贱人趴在他脚边,给他当狗!
“回爹的话,确……确实是有这一桩事。”曹显不敢在男人面前显露自己的不甘和愤恨,只能死死压住自己的头,不让男人看见。
“你是输了对吧?”
“……是……是。”
男人轻轻吹了吹灵茶,仰头呷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瞬间充盈在他的鼻尖,他享受得闭了闭眼。
“备上厚礼,去给她道歉,混成她身边的人。”
“爹?”曹显此刻再也装不了乖顺,又委屈又不甘地喊出了声。
他可是在那个贱人那里受了奇耻大辱,爹不说给他评理,反而让他去道歉?
还要成为她身边的人?
这还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他拉下脸皮去给那个贱人做小伏低,当她的小跟班,狗腿子?
水莲儿和秦北尧的做派,他可看不上!
男人只轻轻瞥了他一眼,曹显就觉身上一凉,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打飞,狠狠撞在柱子上,倒头吐了一大口血。
“这里有你置喙的余地么?”男人冷冷的声音从堂上传来。
曹显脸色灰败,再也不敢表现一丝不愿,连嘴角的血渍都不敢擦,老老实实再次跪好。
男人看他还算乖觉,戾气散了散,声音变得平淡许多:“小姑娘初来乾坤宗,无依无靠的,也没什么可以信赖的亲近之人,心思单纯,好哄得很——你,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