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山死后,傅可沅堂而皇之住进江家,就连周郁川也搬了回来。
傅可沅抬眸看着正在给自己端水的张妈,故意没接住水杯。
瓷杯落地,碎片四溅。
张妈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大变,连连道歉,“傅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小姐?
傅可沅眼底掠过一丝不屑和厌恶,时至今日,他们这些狗奴才还是没把她当成江家的主人。
不过没关系,她会杀鸡儆猴,让这些人看清楚谁才是江家真正的主人。
“张妈,你年纪大了,做事手脚也越发不利索。”傅可沅温声道:“我听说你小孙子也快要上小学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样吧,我让人给你结完工钱,你就回家安心照顾小孙子吧。”
傅可沅虽然脸上堆着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着便觉得森然。
张妈心门儿清得很,一朝天子一朝臣,江老先生去世了,傅可沅肯定是容不下他们这些“老臣子”的了。
除了林管家外,她在江家做事的时间算得上是最长的,当然是先要拿她来开刀的。
她也没有哭天喊地求着傅可沅让她继续留下来,腰身挺得直直的,完全没了刚才的低眉顺眼,但态度仍保持着恭敬,不卑不亢地道:“谢谢傅小姐的体恤,我儿子也跟我提了几次,说让我辞工回家帮忙带带孩子。我现在就去收拾收拾,跟林管家做好相关的交接工作。”
傅可沅的眸色渐渐变冷,有种重重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摆摆手,让张妈退下。
随后,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我父亲已经离世,现在江家的一切由我来接管。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标准,换句话来说,我父亲的规矩,不代表是我的规矩。你们想在留在江家继续做下去,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要守我的规矩。”
“如果不能守我的规矩,那现在就提出来,跟张妈一样,我立马安排人给你们结清工钱走人。”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大家都看向林管家。
林管家迈前了一步,“大小姐放心,我们从今往后都会按您的规矩来做事的。”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傅可沅心中的郁闷和憋屈这才消散,眉眼难掩得意。
见周郁川从二楼下来,她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周郁川端起茶抿了一口,“林管家,你确定要留下来?”
“他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熟悉,先留下他吧,找到合适的人,再把他换掉。”
她不是不可以辞退这些人,再换一批自己人,可让这些老人臣服自己,更有挑战性和成就感。
这些人,以前见了江晚禾,都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大小姐。
总有一天,她会让江晚禾亲眼见见,这些人恭恭敬敬喊她傅可沅一声大小姐。
她就是让江晚禾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想起江晚禾,傅可沅的心情不太好,“没想到江晚禾那个贱女人命真大,这样都没死。”
本来车祸就已经受了伤,被扔下悬崖,竟然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傅可沅几乎都要把牙齿给咬碎了。
“听说她是被翟砚辞救了,那个贱女人什么时候跟二爷攀上关系了?”
手下打探回来的消息说,翟砚辞亲自带人大动干戈在那片山里找了一天。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在没找到人之前,翟二爷的脸黑得跟锅底一下,身上的寒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似乎要把方圆十里都冻得寸草不生。
在悬崖底找到江晚禾那个女人时,他们看见翟二爷的眼睛都红了。
当然,傅可沅是不太相信这些传言的。
翟二爷是谁啊?
翟家的“私生子”,从小到大一直不受家里重视,被正室太太温淑仪打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些年是斩五关过六将,遇魔杀魔遇神杀神,从黑暗的地狱里爬上来的活阎罗。
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掉眼泪。
那些人编造这种谎言,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不知道。”周郁川面色深沉,江晚禾什么时候跟翟砚辞攀上关系这个事情,也困惑了他很久,从未听她提及起,也未见她有跟翟砚辞有往来。
江晚禾昏迷的这两日,翟砚辞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医院。
一个男人这般守着一个女人,只能说他是对她上了心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