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营帐内的卧榻上,身体异常虚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公孙瓒艰难地挪动着手臂,试图支撑起身子坐起来,但那双无力的手却像失去控制似的,无论怎样努力,最终都只能无奈地重重摔回到卧榻上。
“来人呀!来人!”公孙瓒扯着干裂的嗓子喊道,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不一会儿,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匆忙地冲入营帐之中。当他看到苏醒过来的公孙瓒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将军!您终于醒了啊!”亲兵哽咽着说道,眼中满是欣喜和关切之情。
公孙瓒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水……我要水……”
听到这话,亲兵连忙伸手掏出腰间的水袋,小心翼翼地扶起公孙瓒,将水袋口凑近他的嘴边。公孙瓒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清凉的水。那干裂已久的喉咙,在接触到水的瞬间,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股无法言喻的清甜之感涌上心头。公孙瓒一口气喝下了大半袋子水,才稍微缓过气来。
喝完水后,公孙瓒长长地打了一个嗝,然后疑惑地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其他人呢?”
亲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之色,轻叹一声道“将军,这里是井阱呀。至于其他人……哎……”说到此处,秦兵欲言又止,似乎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公孙瓒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亲兵犹豫片刻,咬咬牙,终于将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从易京出事开始,幽州军就断了钱粮,粮食和钱响都在易京城内,拿不回易京城,粮食要吃袁绍的,军饷那就更没得发了。
袁绍作为世家出身子弟,最懂得收买人心,他不仅大度的给公孙瓒送来军粮,军饷也代为发放。
有公孙瓒身边的亲信发现后觉得不对劲,给他建言,可以由公孙瓒亲自借钱去发放军饷,不该由袁绍亲自发。
而一心想着夺回易京的公孙瓒并没有心气想这些,而且公孙瓒自己有私心,这军饷是你袁绍自己要发的,到时候可不能叫我还。反正两人结盟造反,袁绍多出点力表示表示,没什么不好的。
当兵的本身就是有奶便是娘,许多兵卒私下都对袁绍都感恩戴德。
在公孙瓒带骑兵离开井阱后,袁绍对留下的幽州军更加关心,多次亲自探营慰问。每次战役下来,都要来慰问死伤人员,送来抚恤金和慰问品等。军中的将领更是经常被宴请去喝酒,获得赏赐。
易水河岸一役,公孙瓒的精锐白马义从尽亡,剩下的铁骑也只有一万五千余骑,已无力再拿回幽州。
沮授知道,公孙瓒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醒来,就怕他不冷静,下令撤回井阱、平原的大军围攻易京。若这样,整个河北也就败了。
沮授只能趁着公孙瓒昏迷,大军群龙无首,和虞言诓骗大军撤回到井阱。
井阱的众将士自从听到公孙瓒在易水兵败,精锐死伤殆尽,自身也病重后,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如今根据地丢失,军粮、军饷吃的都是别人的,自己的将军还值得跟随吗?一些胆子大的,已经借着酒劲在酒宴上暗表心意。
袁绍自然是巴不得吞下公孙瓒的大军。毕竟,吞并了他的军队,就相当于吞并了幽州,虽然现在易京还在汉军手里,但是那也只是一座孤城。
他派出两万余人封住易京,城内汉军也难出城,威胁不了幽州什么。只要他拿下并州,就可折返一举拿下幽州,到时候整个北方就在他手中了。
袁绍设想的很好,但是田丰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主公,此刻投靠你的人,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不值得高兴。公孙瓒能一统幽州,肯定有心腹亲信,现在同盟御敌之时,做此等背盟之事,恐会内乱!也有伤你的德行!”
袁绍一直标榜自己是德艺双馨的君子,田丰这话的确把他给顶住了,但是到嘴的肥肉不吃又心痒难耐。
此时,看明白的郭图出列说道“哪里是我家主公要吞并公孙瓒,是公孙瓒自己统御无能,德行有失,难道他的手下效仿古贤,背弃殷商投效文王也有错吗?”
田丰气愤骂道“我等是同盟,你怎可拿殷商和周文王作比对?!主公此刻断不能吞并呀!毕为混乱!”
袁绍沉默不言,明显的,他是舍不得放弃这次机会的。郭图有抓住机会表现道“识时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