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孩子,我们相信他。”
在这对父母眼中泪光下的,是重重的祈求。
可是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还在相信自己的孩子。
在事发的当天,当地的媒体上就已经出现了事件的报道,笔锋犀利地直指校园霸凌,将施暴者的丑恶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而那时甚至连警方都还没有锁定嫌疑人。
被引动情绪的人们激动地希望凶手可以被绳之以法,他们在网络上发布联名,甚至在事发的学校外集会,要求警方逮捕被报纸指名的犯人,当木讷的少年被带上手铐,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
一切都那样合理,施暴者终将被惩罚。
可是日车宽见嗅到了虚假的味道。
他独自来到学校,询问那些放学时磨磨蹭蹭,犹豫着似乎在恐惧什么的孩子:“校园暴力的人已经被逮捕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学生们惊恐地看着他,就好像提起了某种不能说的禁忌,纷纷绕开日车宽见逃开。
只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在经过律师先生身边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攥成小团的纸条。
[我们都知道不是——干的,但是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呢?女生没说。
在这所以教学风气严格闻名的教会学校里,有着覆盖除了卫生间之外所有地方的监控,但校方却拒绝提供监控记录。
“学生们还在成长,即使这样,我们也十分注重他们的个人隐私。”
看上去十分儒雅的校长先生给出了这样的理由,似乎对学生十分关照。
日车宽见感觉自己被框进了一个提前设定好的剧本,所有人都像预设的那样行动,沉默的共同上演着一场被幕后人当做提线木偶的喜剧。
他不想这样,他想要真相。
不只是为了被当做嫌疑犯的少年的清白,也不只是为了那对夫妇的恳求,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为了他自己——
日车宽见对真相,对于违法的人能否得到合乎法条的审判,有着精神洁癖一样的追求。
但显然,他最近的动作已经让真正想隐藏起来的家伙有所警惕,以至于律所的合伙人,都将自己匆匆约了出来,想要叫停接下来的动作。
日车宽见不想放弃。
他不是第一天这样执拗,律师先生一贯如此。
手中重复着将散落的纸张规整到一起的动作,此刻日车宽见脑袋里想的,却是应该去哪里寻找下一个突破口。
也许自己应该等一个不会被学校里的人关注到的时候,去拜访一下那位向自己投递纸条的女生。
男人的思路慢慢成型,但在完整的方案被规整出来之前,却被意外所打断。
低头捡拾文件的男人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手。
手的主人应当是个青年人,指甲修理的整洁,透着健康富有活力的颜色,但是在虎口和关节的位置,却有着不太起眼的茧。
像是经常或者什么东西形成的…工具吗?还是,武器?
探究的目光从,手背一路向上,可青年身上的五条袈裟,却让日车宽见的疑惑变得更深。
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僧侣,身上袍子和袈裟在店里的灯光下,能看出并不是什么便宜的普通货色,况且五条袈裟在宗教里本来也就代表着持有者的地位。
但他却并没有像自己认知里那些修道的僧侣一样处处遵守戒律,而是留着半长的丸子头,还带着看起来有些过分新潮的黑色耳扩。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身上存在着让律师先生难以忽视的矛盾之处。
“日车律师,您好,”面对日车宽见疑惑和探究的目光,夏油杰仍然以自己招牌的笑容面对。
“虽然也许现在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很荣幸见到您,半个月前,我曾经向您的律所申请过见面预约,但是那边说您最近有正在调查的事件,恐怕很难腾出时间。”
一边说着,咒灵操使一边捡起落在景观植物盆边的最后一张资料,用目光警告躲在花盆另一边的两名好友听八卦不要被发现,然后站起身,将印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交给日车宽见。
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那些文字留给夏油杰的记忆,就只有零散的“校园”“死者”和“媒体”。
最近的新闻报道里,能将这几个词语串联到一起的是件大概就只有一个,教主先生在布道的间隙,曾经听到教众们说起过。
只是对于那些有资格出现在教主先生面前的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