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过了一刻钟,庆帝才让众人起身。
他神情冰冷,冷冽的眸子公平的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望向了武将之首的老将军秦邺。
“沧州乃庆、齐两国边境,于我庆国而言,战略位置尤其重要,可是偏偏就有人把它给丢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话说到这里,秦邺连忙上前请罪。
“陛下,一切都是臣之罪责,罪臣万死南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说实在的,沧州一战的失利,其实跟秦邺没有什么关系。
一来守城的主帅是燕小已,不是他,二来后面派去的主将是叶众,也不是秦家人。
可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关键不在于你错没错,皇帝说你错了,那你就是错了。
秦邺在官场多年,深谙此道,直接将罪责大包大揽。
在一番罪己言辞之下,庆帝也叹了口气:“秦邺,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明白吗?”
“老臣定不负陛下重望!”秦邺五体投地,恸声高呼。
庆帝也不再看他。
敲打完了武将,他又将目光投向别处。
看向了百官,看向了礼部,也看向了陈平平……
“昨日齐国使团进城,秩序一片混乱,京都府衙门是干什么吃的?巡城司是干什么吃的?监察院又是干什么吃的?”
庆帝一句话,直接令三名官员上前请罪。
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更令人费解的是,宁安一个九品武夫,公然挑衅我庆国威严,整个京城,竟没有一人能将其拦下,简直是把庆国的脸都给丢尽了!”
“臣等有罪!”
京都府尹、巡城将官、监察院院长陈平平都上前请罪。
陈平平更是哀声道:“臣等无能,令庆国折辱,令陛下折辱,请陛下责罚!”
“责罚?”庆帝冷笑一声,“就是把你们统统罢官,就能挽回我庆国的尊严了吗?!”
庆帝一声怒喝,宛若惊雷炸响。
帝王怒而天下惊。
庆帝这一声怒喝,顿时令百官心惊肉跳。
帝心难测,他们也不知道庆帝此举是单纯的敲打,还是要处理掉一批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喊到自己。
“另外……”
庆帝再次开口,百官们的心也提了起来。
现在秦邺和陈平平这两位大佬都被点了名,其他人也开始忧心起来。
“另外,朕可是听说,还有人敢私下结交宁安,这是要通敌卖国吗?!”
庆帝语气森严,令百官们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户部侍郎范健主动出列,行跪拜大礼。
“陛下,微臣知罪!”
范健心中苦涩,他就知道躲不过去,但也放心不少,事情摆在明面上说,至少总比藏着好,不然什么时候被算账都不清楚。
啪!~
庆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道:“知罪?宁安可还没打到上京城呢,你那儿子就与之结交,这是着急为以后铺路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有些人尚不知情,顿时被这条劲爆消息震惊到了。
尤其是户部给事中,以及都给事中那些官员,他们是既惊讶又惊喜。
毕竟若是范健这个户部侍郎被撸下来,他们可就有机会上去了!
官员们各怀鬼胎…
范健也知道朝堂上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一团和气。
他直接一股脑的将事情和盘托出:“这一切都是误会,犬子初到京都,并不认识宁安,只是偶然在监察院遇到,但识人不明,亦是罪臣教子无方,今后必定严加管教!”
这么大的事,一个严加管教就能算了么……许多官员心中冷笑。
可偏偏真就这么算了。
庆帝面有愠怒,语气却缓和不少:“念在他初到京都,年少无知,下不为例,否则唯你是问!”
“谢陛下恩典!”范健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到此算是结束了。。
其他许多眼巴巴等着范健下来的官员,却是都懵了。
他们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真就骂了两句就完了。
然而,不等百官多想,庆帝的语声便再次在殿内响起。
“现在那齐国的宁安就在殿外,他这是在打朕的脸呐,众卿以为,朕当如何啊?”
众臣低着头,谁也不敢回答。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