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卢铁行走后。
李岁就一直在城头枯坐,等着李辛一的回来。
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心神沉入心湖。
那座古怪山巅好像更清晰了些。
同时,心湖最东边,多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剑阁。
剑阁由下往上,共能看见十三层,再往上便彻底模糊看不清了。
李岁先去了趟古怪山巅。
不出所料。
六层山巅,又有大妖龙首的魂魄被拘押其中。
只不过,已然只是行尸走肉,再无自我意识。
有人曾跻身武道六境,然后占据了此境最强二字。
前人古人再无机会能与之一见,是遗憾事。
如今有这头大妖龙首的魂魄取而代之。
却能与之一战,也是一桩趣事。
李岁身形一闪而逝。
来到剑阁脚下。
另一半心神,武夫李岁,枯坐养神。
武夫李岁。
剑客李岁。
同一个人,不同的心性,面对面对峙。
武夫李岁睁开眼,冷冷道:“当真要舍弃成神之道?当真甘心?”
早已不是剑客的李岁,只是轻笑一声,“登高而望远,不一定只有成神才能做到。”
“况且,我只是选择舍弃无用之物,哪能担得起甘不甘心之说?”
武夫李岁轻呼一口气,心态放松,“我与你虽为同一人,可有时候还真不得不佩服你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最起码,我懒得去想,也想不通,想不到。”
武夫李岁缓缓起身,昂首望天,张开双臂,好像在享受这天地之间最后的玄妙。
他难得一笑,“成神之道再多,终究是很无趣;世俗凡人短短几十年,繁琐事太多,却也有趣。”
武夫李岁身形骤然消散。
两道心神合二为一,成为了真正的李岁。
白发李岁,抬头望天。
剑阁一眼望不到头,每层楼隐隐有飞剑身形一闪而逝。
李岁感慨颇多,“道阻且长!”
心湖涟漪阵阵。
一道纯粹白衣凭空出现。
李岁骤然回头,怒目横眉。
李岁说:“这次又有何意图?”
“大道就在脚下,一往无前,还是望而却步?”
“难说,看不见尽头的微光,难以选择。”
白衣男子笑意更浓,“既然决定了,还藏藏掩掩做甚。”
白衣男子双手负手,漫步湖上,他说:“当初你执意要合道这座城头时,吾劝说过你,以你那微末的境界,强行合道而行,就是忤逆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命难违,既然逆天改命,便会被天地压胜,你不论换哪条大道登高,最终成就还是迈不出那通天的十二境。”白衣男子说道。
李岁所谓的道:“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白衣男子笑意更浓,却也无言。
李岁说:“你精心挑选的棋子,发挥不出最终的作用,也算是换另一种方式复仇了。”
白衣男子神色冷淡,不予理会,而是反问,“连城头本土修士都在犹豫不决,不敢舍弃自身大道去救这青州城,你又何苦自找苦吃?”
李岁说:“这天下天赋异禀的人那么多,那你又何苦偏偏选我作为棋子?”
白衣男子沉默不语。
李岁继续说:“你觉得无趣琐碎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最美好的事,你认为不值得去做的事,我偏觉得最为值得,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李岁目光如炬,直视白衣男子,“枯坐城头的这些时日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既然身为棋子的命运注定躲不了,那么我干脆推翻棋盘,跳出棋盘,化身为棋手,与你对弈。”
白衣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扫了眼那座高耸入云的剑阁,“所以那座剑阁就是你入局的筹码?”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确定胜负,你又怎敢直言不败?”
“吾拭目以待。”
李岁曾将心神一分为二,三条大道取其长,三合一,以两种登高之法证道——
赋予那武夫李岁纯粹的神性。
剑客李岁则以纯粹人性行走人间。
一路走来,发现两条大道各有利弊。
在合道了青州关城头后,自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