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闻言,不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科场贪污舞弊,这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
可像他这般敢直接站出来反抗的,倒是显得难能可贵。
“当不上这官又如何?”
李靖反倒是毫不在意,面色镇定地笑了笑,“现如今官场黑暗,官官相护,何其严重?只要给够了银子,什么冤假错案判不出来?”
他端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浮茶,面色凝重道,“我这次进京的时候,可碰到了一件奇事。说是在临泉县,有个地主告手底下的佃农,说是这个佃农不交租,而且还调戏他府上的丫鬟。”
“这佃农叫起了撞天屈,说他以七十多的老汉,怎么可能去调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再者而言,那姑娘还是他家的远房亲戚。”
“可是那县官呢,收了银子,不仅将这老汉打的半死,还将他仅剩的三间老屋送给了那地主!这又是为何,无非是钱到位了而已!现在那还流行一句话,叫红包不到手,包你命没有!”
这话一出口,那赵霄的脸色顿时铁青,拳头紧握,很显然是动了杀心。
一旁的林文杰听的是脸色煞白,赶忙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当官的判案,哪里还用得上大赵律法?还是看谁的钱多,谁给的红包厚!”
谁知那李靖似乎乐此不疲,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真是没想到啊,如果不下来走一走,谁能听到这么多有趣的事?”
赵霄此时恼怒不已,恨不得立马冲去临泉县。
“说来倒也怪了,今天朕去送钟意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件奇事。”
他端起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漂浮不定,心也沉了下来,“底下的人跟说,如今整个北方的地产,他都姓高!”
“如果要买地的话,有钱还未必能够拿到,还要去他府上走走门路。真是奇了,这个国家他到底姓什么!”
此话出口,林和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林文杰,你应该对此很是熟悉吧?”
赵霄见状,盯着这位御史问道。
“陛下。”
林文杰坐直了身子,拱了拱手,开口笑道,“这事情已是满朝皆知,下官以为陛下心里清楚,所以一直没提而已。”
“其实,说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整个北方大部分的地,
在高家和钟家以及一些大小地主的手里。”
“而西北那边,则是在叶家手中,叶家是陇西以及川蜀一带的大家族。”
赵霄对此还是有所耳闻的,大赵三大家族,钟家,叶家以及楚家。
至于高家,那也完全是因为高晋得势之后才起来,如果论起家族里面的底蕴,不如其他三家。
“陛下,其实土地兼并已经由来已久。”
李靖反倒是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伸了个懒腰,“别说是在当下了,哪怕是在太宗文皇帝的时候,也是早就发生的,说到底如果陛下真要去更改,那么只能修改律法。”
“嗯?”
赵霄倒是很欣赏的看了一眼这青年,顿时有了兴趣,“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到底该如何去改?”
“陛下。”
李靖见状反倒是一笑,转了转眼珠子,“与其说如何去改,倒不如让我来说说现如今的情况。”
“你说。”
赵霄点了点头,却见蒙德恩已经领着一群人进了院子,“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说,朕倒是有些饿了。”
当即,三人随后来到了大厅,酒菜上齐之后,各自落座。
“陛下。”
李靖倒上一杯酒,冲着赵霄道,“小的敬您一杯,接下来说的话,如果触怒了陛下还希望您不要怪罪。”
“你少喝两杯,这可不是你家,休的胡言乱语。”
林文杰见状,赶忙开口提醒道。
“无妨,你只管喝便是,朕不是那种听不得忠言的昏君。”
赵霄挥了挥手,蒙德恩赶紧倒满酒,他便一口喝了。
“如今我们大赵的土地法,抽税是按照户籍去收。这样子有很大的问题,不管你名下有多少地,但你户籍人口就这么多,反正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李靖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言道,“这就导致了,那些人口少虽然有地,但他交的税,却是一样的。”
“而那些大家族却不一样,他们的户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