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李车骑的形势比我等想象中还要严峻啊。”徐泽吃下李傕最精锐的三千人马后,有些自得。
“主公,行百里半九十,关中未下,我等终究还是应当慎重才是!”宁随敏锐的察觉到徐泽的情绪变化,便直截了当的谏言。
“咳咳,参军所言极是,关中仍在李傕掌控之中,不可大意!”徐泽醒悟,向宁随拜道。
“按照最初的谋划,此时益州出兵陈仓,凉州出兵郿县,关东朱公伟出兵雒阳,李车骑兵力吃紧,倒也是正常。”徐泽声音陡然提高,“诸君,此刻乃是清君侧之绝佳机会。李傕兵力尽出,长安已然空虚到了极致。夺下长安,全据关中便看今日!”
“取长安,据关中!”
“取长安,据关中!”
“取长安,据关中!”
……
二万南阳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齐整,士气已然提升到了顶峰。
“全军听令,急行军,直取长安!”
徐泽一声令下,南阳军开始将多余的辎重物品丢弃一边,只携带武器、干粮、水袋等必需品,便开始急行军,奔袭长安城。
长安城车骑将军府,气氛格外的凝重。
“东面朱公伟已从雒阳出发进军弘农,而弘农空虚,兵力匮乏。唯独华阴尚有段煨万余人马可以稍作阻拦。文和,我已无额外兵力可以派出,为之奈何?”
“车骑将军,段煨万人扼守潼塬(尚未修建潼关),其险足以拒敌,故朱公伟之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如今唯一可虑者,乃是郿县之战,此战,当决定关中归属!故而车骑将军不妨摆天子仪仗于槐里,以振奋士气。”
李傕心焦之下,并未多想:“那便召集文武百官,前往槐里观战!”
于是,随着胡封的甲士在整个长安城执行车骑将军之令,顿时将整个长安城闹得鸡飞狗跳。原本李傕麾下士卒的军纪便接近于无。刻意放纵下更是有不少朝中公卿家眷受辱,甚至公卿本人也为这些士卒折辱。
从决议到整个长安的公卿被驱使前往槐里,足足花了大半日的时间。然而就是这大半日,却是将李傕本就不堪的声誉糟蹋到了地底。可以说,如果不是没有能力,长安的公卿恨不得将李傕其人碎尸万段。
不得不说,贾诩玩弄人心的本事,世间少有人能匹敌。
徐泽急行军至长安城下时,此处只有少数把守城门的老卒。
没有精锐士卒,没有善战的将军,甚至能主事的京兆尹都没有(一起带到槐里观战了),魏巍长安城就这么被徐泽接手了。
徐泽军纪甚严,故而徐泽没有丝毫犹豫便带领全军开入长安城。
长安城门众多,二万人马如同墨汁化入清水一般散开,竟显得不够用。
“主公,长安城如今虽然落入我等手中,但唯有将李傕击败,迎回朝中公卿,方可从容掌控关中。”
“参军可知,入城之后我便令绣衣卫使者前往槐里联络贾令君,传达了一个绝密任务。”徐泽的声音淡漠至极,甚至带着一丝寒意。
宁随被徐泽的眼神一扫,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理智告诉他,这个任务的内容,最好不要知道。
“我告诉贾令君,既然朝廷公卿乃至汉帝已至槐里,那便不用再回长安了。兵荒马乱的,随便找个由头将槐里一把火点上,让汉室炎炎火德随火而去,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此言一出,饶是连续鸩杀太后和少帝的宁随也怔在当场。
“主公,西方不知何处火光冲天,连长安城内都能看到映红的半边天!”刘宇冲进徐泽所在的京兆尹官寺,声音带着颤音。
“传令,留下五千人马镇守长安,其余人等随我向西!”
刘宇应诺,转身离去。
“参军,此事唯有绣衣卫指挥使、贾文和与你我知晓。慎言!”
“臣知晓轻重!”宁随肃然。
……
槐里城外,无数乱军涌来,轻而易举便将朝中公卿的驻地淹没。
李傕带着万余甲士而近千的朝中公卿官吏到达槐里后,便下令除了三公九卿可随天子入城,其余宦官、宫女及大小官吏只能在外扎营。而万余甲士也一分为二,三千人入城,剩下人马在外看守这些官吏。
自从李傕入主长安后,便肆意纵容子弟侵扰三辅百姓,故而不仅是长安城内盗贼不禁,白日掳掠;整个三辅之地也盗贼横行,百姓无法生产,商贾不敢行商。槐里城作为右扶风治所,如今一片萧条,不复昔日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