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仆射,即兵部的副官。
兵部尚书贾诩随军出征后,便由兵部仆射赵昂代掌兵部事。
赵昂深夜被六合宫传召,便知是出了大事。梁国如今北面和东面皆有战事,北面有征北将军和贾尚书在,应无大事,想来便是东方有变。
莫非是东方的袁本初、曹孟德攻入雒阳了?
一路过来,赵昂心中百转千回,最终笃定是东方战事有变。
“臣赵昂,拜见大王!”
“毋须多礼,深夜传伟章前来,乃是北面战事有变,须兵部征兆雍凉二州骑士,随孤出征!”
“北面战事?”赵昂大惊,莫非……
赵昂万万没有想到,出问题的竟是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北征军。
“平东、平南两位将军阵亡,北征军士气低落,惟有孤带援军前往,方能再振士气!此行,非孤不可!”
“敢问大王须多少兵马随行?”赵昂强压着震惊,迅速思索。
“此战西凉铁骑营随行,再征兆五千良家子骑兵,一万胡骑便可。孤这几日须为平东、平南两位将军主持丧事,七日后便动身。大军集结于令居,孤带西凉铁骑前往令居汇合!”
“臣这便草拟文书送往相府!”
“有劳伟章了。”
赵昂告退后来不及回家,直接去了兵部官署。
赵昂这便草拟文书,北征战报也已然送入相府。
相府与地方官寺类似,前堂是国相办公的官署,后院则是国相居住的场所。
国相刘宇此时也仍旧未睡,如今梁国的制度,国相位高权重,却也分外辛苦。刘宇自从做了这梁国相,便觉这满头青丝逐渐转白,越落越少。
“相公,六合宫送来北征战报!”
相府佐吏将北征战报送到了刘宇案前。
“北征如此快便已了结了?”刘宇疑惑地将战报拿起,打开阅览。
“啪嗒!”战报直接从刘宇手中滑落。
“重思、叔逸阵亡,怎会如此!”刘宇重重的一掌拍在案上,猛然起身。
居移气,养移体。
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之位,刘宇此时自带一股威严。
佐吏见一向谦和的国相竟如此大怒,嗫嚅道:“宫中还带了大王的口谕,令相公为两位将军发丧,大王将会亲自为两位将军主持丧事。”
刘宇闻言再度坐了下来,起伏不定的胸口暴露了这位梁国相内心的不平静。
我乃梁国相,万万不可因私情乱了方寸!
刘宇闭目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晌后,刘宇睁开双眼,开始伏案疾书。
“召礼部赵尚书前来相府议事!”
“诺!”
礼部尚书赵衢其实早就醒了,兵部仆射赵昂与赵衢兄弟二人毗邻而居,隔壁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赵衢。宫中深夜来召,定然是战事方面出了大事。
但赵衢想不到的是,没过半个时辰,便有相府来人相召。
赵衢稍整仪表后,便跟随公人匆匆赶往相府。
“拜见相公,不知相公深夜召下官前来,有何差遣。”赵衢与刘宇也已经共事了一段时间,知晓刘宇为人谦和,便也不拘于俗礼,直奔主题。
刘宇望着赵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国家不幸,北征一战平东将军李叔逸、平南将军胡重思阵亡,大王令我天明之时为两位将军发丧。两位将军丧事,还须礼部来协助本相。”
赵衢心中一震,这可是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且两位将军乃是大王与国相至交,难怪大王与国相皆深夜召集重臣。
“此乃礼部职责所在,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善。”
天明之后,北征失利,两蹶名号的消息到处传播,整个长安城为之震动。一开始,京兆尹还以为是有敌国间谍故意传播谣言,直到接到相府公文才知晓确有其事。
自立国以来,梁军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番受挫着实将长安那股浮躁的风气压了下去。
国民自信固然是好事,但不切实际的自大却只会徒遭祸患。
……
战报送达长安的第七日,长安城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根据战报所言,平东将军李叔逸试图找到平南将军胡重思的尸身,之后陷坑便沦为一片火海,想来两位将军的尸骸也再难寻见。因此徐泽直接以二人遗留在长安的衣冠下葬,立衣冠冢。
胡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