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叶再透进瞄准镜里,略有些晃眼,可是现在这个角度很好。
如果此时开枪,他仍有把握击中这个体型庞大的家伙。
他还有些犹豫。
这时,森林中一声轻响,下面一连串的枪几乎同时开火了。
他看见这群人对这森林中的一个位置连续的开枪,他们的枪法准到出乎了他意料。
目标距离他们大概有四五十米,但人的着弹点都在目标的一米以内。
而这还是仓促之下的反应,与此同时,那个胖胖的家伙也已经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掩藏起来,身边还有两个护卫。
这个机会错过了,或许这甚至都不是个机会,这帮家伙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不过那里到底藏着哪个兄弟,承受了这一阵子弹的狂风暴雨。
他将瞄准镜移过去,对方也呈包围阵形,向目标移动。
不过看来他们吸取了上一次假目标的教训,他们成三个批次。
交替掩护移动,即使目标那里有诈,他们也能够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望远镜下,他们看起来小心得多,脚步走得小心,枪随时都端在胸前。
看起来这个胖胖的家伙并不像之前想象的是个无能之辈。
恐惧像轻烟,从脚底萦绕,顺着大腿一路升上来。
胸口像有人用他肌肉虬结的手臂箍紧,然后把颤抖传递给了手上。
标准镜里有些微的颤抖。
这不应该,轻微的颤抖也会导致不可预料的打偏,可最的是,他失去了镇静。
父亲教导过,在对着目标的时候,枪口很多时候会上下晃动,这个时候最的不是去克制他。
因为那样会适得其反,你要顺应他,找到它随着身体晃动的节奏。
你和你的枪,你们是一体,晃动的不是枪,而是你的身体,你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完全静止。
但你可以跟随自己的身体,掌握它的律动。
这需要你静下心来,感受和倾听自己的身体,在做到这样之前,你千万不要开枪。
乱开枪的后果不只是浪费子弹,也不只是浪费了击杀的机会,而且你还暴露了自己?
“暴露自己?”年幼的他疑问道。
“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些小鹿和山鸡,如果我们暴露了自己,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是了。”
父亲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他认真的看了察灯一眼。
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察灯的头部。
“我们必须记住,当对方成为我们的猎物的时候,在对方眼里,我们也是猎物。”
察灯当时还难以理解这句话,山鸡会把我们当成猎物?
他皱眉想道,父亲这话怎么想都没有道理。
这话和父亲这人很像,带着点神秘感,怎么猜也猜不透。
随后他努力不去想他,可是这句奇怪的话,总是自己找各种时机蹦出来,后来他渐渐习惯。
现在,这句话又蹦了出来,就停留在瞄准器上,在空气中闪着白色的光。
他早已明白这句话,现在他知道,这是决定自己是否能生存下来的时刻。
他不敢怠慢。
我也是猎物,他心里默念道。
看着对方的人头从自己眼皮底下走了过去。
可能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在心里忍不住想道。
不过苏正应该不会怪我,他叹一口气。
原来是只体积大得惊人的灰色兔子,“扫帚星”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厌恶。
嘴里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是只怀孕的兔子,这不是个好兆头。
“阿虫”只看了一眼,就转开眼睛。
兔子粉红色的肠子已经流了出来,还有些被透明薄膜包着的模糊的血团。
像秋天才会盛开的恶魔之花,看着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胖头领示意大家停下,对旁边一个身形廋削的青年吩咐道:“阿虫,去调森林外面的人进来。”
“他们不是帮我们守住后路吗?”阿虫疑问道。
“我们不再需要后路,”头领的脸色青白,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今日兆头不详,我们要六个纵队交替前进。”
“我要不出纰漏,我要他们插翅难飞。”
他顿了顿,眼神环视大家,好像寒冷的刀锋从面前飘过,众人都噤声不语。
“六个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