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森林里的风冷得浸人,简直让人回想起来都害怕。
齐祥听说是苏正坚持要出来找他。
不禁暗暗感激在这里还有个同胞兄弟,否则,自己恐怕此时也是死尸一具了。
察灯刚刚躺在一块脏乎乎的棕色毛毯上,此刻突然一跃而起。
我想到了,森林中有石姜,用火烧过之后用来擦身体,可以让寒冷之人的高烧退却。
他脸上突然好像有了信心,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他已经冲出了洞,消失在洞口。
大脑袋只看见明亮的洞口有影子一闪。
没有注意,外面早已放晴,太阳高挂,将淡白色的光芒铺在洞口。
齐祥有些惊奇的走到洞口。林间被踩出来的小道依然泥泞不堪,周围的植物也都还滴着水。
可真真切切的阳光已经铺洒在了地上,露珠晶莹,镶着一层金边,仿似散弹枪子弹被谁从天空顺手洒了下来。
他抬头望望天空,太阳白得耀眼,像一团被烧熔的钢铁,
遭了,天已放晴,之前遮蔽视野的大雨已被骄阳代替,一切都暴露在它万千金针之下。
敌人会很快进攻,他们之前吃了亏,毫无疑问他们会重整齐鼓,卷土重来。
齐祥知道,他们根本挡不住,实际上,剩下的,还是只有逃走一条路。
他有些担忧的回头望了一眼。
洞中阴暗,可他仍能看出人心情沉重,气氛压抑。
苏正面色赤红,还昏迷不醒。
不知道察灯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该怎么办?
他又回头望望,好像人都没有答案。
一天以前,阿虫愿付出一切代价让这该死的苦雨停下,他躲在一个大树的枝桠下,冷风把他吹成了的雕像。
可眼下,骄阳像不要老命一样的把自己晒成了傻瓜,简直又有些怀念昨日的暴雨了。
最惨的是,脚下的腐殖和污泥不改,踩上一脚都像踩到了狗屎,又滑又臭。
雨水浸润过的地面恶臭不堪,各种饥饿难耐的昆虫也争现恐后的冒出来,朝人的脸上窜。
虽然他对它们向来很熟悉,却从来都没有好感。
以前他是把它们抓了不少,也换了些钱。
可它们也回报他以咬伤,溃烂,满身疹子还有常年红斑点点的双腿和手臂。
仿佛在提醒他,你只是个卑微的捕虫人,所以你的名字就叫沙虫。
他将裤子向下扯,剥下树皮在脚踝处扎紧,和脚上那双被污泥裹满的看不出颜色的胶鞋相接。
这样就不会让某个阿虫钻进他的裤管,然后在惊慌失措中狠咬一口,害他起一身疙瘩了。
还有条通体酒红色的小蛇在前方游弋。
见他过来,弯曲着身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向他示威,小小的头却将嘴张得极大,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边看着巨大的怪物逼近,边紧张的后退。
他一脚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蛇踢飞,完全不理会它飞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他一心要找到自己的队伍。
这是第三天了,他穿过一片森林,却发现自己到了一片草原,被头顶烈日晒得头顶冒油,口干舌躁。
从这些凌乱的踪迹来看,他没有找错路,头领应该是在往这个方向在追。
阳光照耀下,草原像绿色的海,绿浪随风起伏,间或有野花低头而笑。
有高大的哨兵树从草原上冒出来,形成一片绿荫。
空气湿热,他用手摸了摸下巴,一股污浊的泥水印在手上。
他不禁苦笑一声。再这样走下去,很容易脱水。
等他到了树荫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到此的客人。
哨兵树不善招待,只摆了空空的场地,除此之外,毫无待客之礼。
可前来捧场的客人却不少,有一只树獾朝他咧着牙齿,威胁他赶紧离开。
树獾的上方,有三只松鼠带着些紧张看着局势的发展。
这些原本都不构成什么威胁。
可他感觉有股危险的气息。
在森林和旷野中待得久了,这成了与生俱来的本领。
捕虫所面临的危险,可不止是虫子的噬咬和反击而已。
森林,河流,草原,无数次的受伤和死里逃生。
慢慢的,危险的感觉就像石头,吊在心上,在它降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