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凉意却有股沁人心脾的舒服,简直让人上瘾,或许冰冷和黑暗才是最终的归属吧。
他眯缝着眼睛,透过头顶的一小块开阔天空和秃鹫对视。
秃鹫沉默,却很坚持,展翅盘旋,耐心。
“今天是你的日子,”他微笑道,“我的秃鹫朋友。”
他突然觉得愉快,“你可以大餐一顿了,也谢谢你的超度。”
生死度外,心灵却倍感轻松,他不再怨恨一切,也坦然接受这一切。
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朋友,他感觉到自己生命和其他生命的连接。
虽然自己是一个渺小平凡,微不足道的生命,不过这片土地上的生命不都是这样吗。
或许这就是自己早该接受的宿命。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有一阵他睡着了,他不知道。
但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头顶没有骄阳,它被迫像西去。
射出的光线朦胧通红,不像中午时那样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样子。
原来它也只是个平凡的生命。
森林里充满了各种声音,枝雀正在草从间觅食和交谈,对今天出现的丰富食物充满喜悦并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扁足虫和草狼虫在腐叶下兴奋鸣叫。
蜈蚣沉默爬过,脚却把脚下的细沙刨得沙沙作响。
花脸猴轻声怪叫,从一个枝桠荡到另一个枝桠。
有鬣狗群在不远处,出声威胁另一只沉默的动物。
它肯定要比鬣狗们强大很多,因为它甚至都没有出声回应,把鬣狗的威胁等同于空气。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力量,头脑清明。
奇怪,难道是森林治愈了他?
他摸摸胸前的伤口,仍然痛得钻心,但那种让人头脑昏沉的灼热感已经褪去。
如果没有触碰,那里就和没受伤之时一样。
他坐起身,身下泥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引得林间松鼠好奇探头张望。
父亲好像信奉的是“嗥神”,他是古老的大山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