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攻,可谓日薄西山。
王淑秋暗暗替师父担忧,既然金奴已取得全胜,那么师父刺杀努尔哈赤很可能失败。
只希望他吉人天相,能全身而退。
同时,又替明朝担忧,她好歹也是朱家的子孙,现在家国日渐衰落,丧失大量国土,而国内矛盾重重,人民颠沛流离,苦不堪言,这是她亲眼目睹,还亲身经历了一次对饥民的大屠杀。
想想只觉自己罪孽深重。
自己被卖到青楼难道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一想到这是上天的安排,只觉这是赎罪,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么多冤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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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秋心已坦坦荡荡,在这多受一点苦,就是向冤魂多一分交待。
以前还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神伤,现今已想得通透,这是为自己所犯的滔天大罪而赎罪。
不管将来还有更大的苦难,她也会坦然面对。就算永远沉沦也毫无怨恨。
那伙雅士伤感一阵,喻彦博拍桌道:“小生请大家来寻欢作乐,怎提这些令人气恼之事。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休管明日是与非!’来,来!喝酒!”
曹文海也拍桌道:“对极!朝廷的事自有朝廷的人去办,咱们担忧也是徒劳。”
韦俊昌道:“奏乐!”顿了顿,又道:“可惜玉荣堂的红牌没请到,不然更增乐趣。”
曹文海笑道:“对极!要来就来极品,庸脂俗粉坐在这里可扫咱们的酒兴,还不如不来。”
他见船上除了一对乐师,几名龟奴外,就只有他们六名雅士,就连平时跟随的仆人和书童一个也没来,颇觉奇怪,所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韦俊昌笑道:“有酒有肴,怎能无佳人相配?看,来了!”
只见画舫慢慢拢岸,果见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岸边等候,一见画舫都叽叽喳喳,显得非常兴奋。
甲板一放下,众女款款上船,一共来了六个女子,个个团扇轻绔,缓鬓倾髻,软媚迷人。
众雅士个个喜上眉梢,曹文海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道:“韦公子可钓足了咱们的胃口。”
韦俊昌笑道:“还不止,你们看!”
后面有数名仆人端着酒坛、菜篮上了船。
众人更加欢喜。
桌上片刻摆满美酒佳肴。
曹文海早已搂着一位妖媚的女子,笑哈哈道:“韦公子,这是哪的姑娘,个个赛过西施。”
韦俊昌笑道:“虽然没请到玉荣堂的红牌颇觉遗憾。所以在下一思索,各位都是好朋友,初次见面岂能让各位扫兴而归,在下替喻兄这个东道可大大的不称职。”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有的已趁机在那些姑娘玉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韦俊昌又道:“于是在下把六座青楼的红牌请来。曹兄你所抱的是万花楼的红牌,叫忆香。”
曹文海喜道:“真的!你真的很香吗?我闻闻!”说着往那忆香身上嗅了嗅,形态惫懒之极。
韦俊昌又道:“元兄的这位是玉霄阁的红牌南莲。”
元折桂一捏那南莲的下巴,笑道:“你快变个莲子,让我吃了吧!”
南莲撒娇道:“讨厌!”
韦俊昌道:“严兄身旁的是仙风院的红牌春烟。”
严绛一捋那春烟的青丝,闻了闻,道:“好香!等一下我要将你化做烟。”
春烟含笑轻推道:“不知是谁会先变一缕烟。”
严绛大笑。
韦俊昌道:“董兄身边的是红叶庭的红牌千兰。”
董珉抚着那千兰的朱唇,道:“你这两片薄薄的嘴唇真迷人,等一下帮我吹一曲美妙的箫哟!”
千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死相!”
韦俊昌道:“喻兄,你身旁的是南佛庵红牌恨山。”
喻彦博问道:“你是尼姑?”
那恨山娇嗔道:“你才是和尚呢!”
韦俊昌笑道:“喻兄有所不知,勾栏之处常常有什庵啊寺的,这不,在下身边的这位是东风寺的红牌笑梅。你敢说她就是和尚么?”
喻彦博摇头道:“美人如花,又怎是臭秃驴。”
曹文海凑过来在那笑梅胸脯一抓,大笑道:“我可肯定告诉各位,此人绝计不是和尚,和尚怎会有一对奶子呢?”
众人哄然大笑。
王淑秋暗“呸”道:这些所谓文人一见女子就什么丑态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