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骗子,他还指望我考进士当官光宗耀祖呢……”
他顿了顿:“不过听我乳母说,小时候我撞了好几次邪,时不时生病,长大后倒是不那么容易病了,只是每回经过坟地或者古宅,心中总是若有所动,似有感应。
“我打小便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特别着迷,到处打听,搜罗传奇来看,任我阿耶怎么打骂都忍不住……
“对了,不是我夸口,我阿耶古董买卖做得风生水起,有一半得归功于我,不管仿得再像,我只要上手一摸,再用鼻子嗅一嗅气味,就知是不是真东西。”
海潮睁大了眼:“你竟有这样的本事,真是看不出来。”
程瀚麟摸摸后脑勺,咧嘴一笑:“人不可貌相吧?惭愧惭愧。不过自我记事起,从没见过鬼怪现形。”
他顿了顿:“就是知道自己这种体质,为了辟邪我还特地把那面八卦镜挂在胸口呢!”
梁夜蹙了蹙眉:“那面镜子给我看看。”
程瀚麟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乖乖地摘下了铜镜。
这铜镜上的文字也是鸟篆书。
梁夜端详了一番,对程瀚麟道:“你没发现铜镜背后的文字是反的么?”
程瀚麟大骇,拿过铜镜细细查看,口中喃喃:“难怪,难怪……不但文字是反的,先天八卦的顺序也反了。还有这里……”
他指着四方的模糊图案,神色越来越惊恐:“原本我还以为这些只是寻常神兽,只是因镜子古旧磨损而显得有些怪异罢了,眼下细细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顿了顿:“其余几个我认不出,但这个龙虎足、蟒眉蛟目,这是小虞
() 仙师留步。”
梁夜微微蹙眉:“人各有命,妄加干涉有悖天道。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说罢提着灯,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管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听见东厢房里苏廷远喊他,这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紧奔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打起帘子闪进屋,只见烛火昏暗,帘帷低垂,屏风里没什么声息,女主人大约已经睡下了。
苏廷远张着腿坐在胡床上,两手撑着膝盖,一脸疲惫:“明日一早,去账房支几吊钱,打发那几个道士走。”
李管事正心不在焉地想着方才的事,冷不丁叫主人戳中心事,不由一惊:“这……这是为何?”
苏廷远道:“这些人自己找上门来,说是道士,却问东问西,打探别人家的私隐,不知安的什么心。”
李管事踌躇:“那姓梁的,看着倒不似江湖术士,看着像有几分真本事……”
苏廷远笑起来:“李管事主意正,看来我是使唤不动你了。也是,李管事在苏家伺候几十年,深得信任,劳苦功高,连我和玉儿都要叫你一声‘李叔’,怎么甘心受我一个小辈驱使呢……”
李管事忙道:“老奴糊涂了,郎君是老奴的主,老奴时刻不敢忘。”
苏廷远冷笑了一声:“李叔没忘就好。”
李管事:“明日一早老奴便遣走那些人。只是……这宅子里的怪事,放着不管也……”
苏廷远一哂:“又不是只有他们一伙道士,洞玄观来的人呢?不是叫你去请他么?”
李管事:“小吉本来是去请他的,那道长没应门,倒是惊动了那帮人……小吉年纪小不会办事,老奴已经教训过他了……”
苏廷远挥挥手:“不用替你那宝贝干儿子找补,我不耐烦听这些。”
李管事道:“老奴这就去请洞穴观的道长?”
苏廷远瞥了眼屏风内卧着一动不动的倩影,想了想道:“人来了又是一场折腾,等天明吧。”
他端起茶碗,将残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我去书斋歇会儿,你着人在这门口守着,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李管事看了眼屏风,里头的人大约睡得很沉,没有一丝声息。他不敢多说什么,弓着腰送主人出了门,安排好守门的仆役,正要回自己住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原来是那姓程的青云观道士。
这小郎君弯眉笑眼,为人和善,不似那姓梁的道士高高在上,让人发怵。
李管事提了提灯,发现那程道士的额头上肿起一大片,吓了一跳:“哟,仙师这是怎么了?”
程道士哈哈一笑,没心没肺地道:“方才一不留神叫鬼上了身,撞了柱子。”
李管事这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