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寒室内,蓝曦臣坐在茶几前,看似悠闲地煮着茶,只是他的身影总能看出几分落寞之意。
不多时,院外出现了一名女子,她身穿蓝白服饰,腰间挂着一枚通体透润的玉佩,再往上看,女子额间戴着蓝氏嫡系的卷云纹抹额。
当女子缓步走到蓝曦臣跟前时,蓝曦臣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眼前那个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蓝别香朝着蓝曦臣拱手行礼,道:“阿爹。”
蓝曦臣这才露出一抹微笑:“坐吧。”
蓝别香依言坐下,她看向蓝曦臣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蓝曦臣抬手给蓝别香沏了一杯茶:“你阿娘生前最喜云游,如今你已经长大,可以担起蓝氏重任了,阿爹便想带着你阿娘的遗愿,多出去走走。”
蓝别香垂下眼眸,语气尤为平静:“可否等我参加完此次清河聂氏准备的围猎大会后再走?”
蓝曦臣闻言,微微一怔,这话……随即他低头轻轻一笑:“好。”
两父女相顾无言。
蓝别香自记事起,就一直面对着自家阿爹这副温雅却有些颓靡的样子了。
尽管有时候阿爹自认为在她面前隐藏得很好,但她很想对阿爹说,藏不好就别藏了吧。
起先她年纪小,也不知道阿爹为何会那样,明明那目光是看着她的,可她总觉得阿爹是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后来她知道了,那个人是她的阿娘,姑苏蓝氏宗主蓝曦臣的夫人。
听魏叔父说,阿娘在生下她后,不久便离世了,自此阿爹便一蹶不振,若不是阿娘留下了她,恐怕阿爹会撑不下去的。
父女两人就这样坐了半炷香,直到蓝别香以为蓝曦臣不会再开口,她也准备要起身离开了。
“阿爹若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蓝曦臣打断了:“朔月留给你,裂冰是你阿娘吹过的,我就不留了。”
蓝别香沉默了,阿爹是不是忘了她自己有佩剑的。
蓝曦臣神情柔和,似是看出了她的无奈,淡笑着说道:“我此去不知何时归,总要留些念想给你。”
“我知道了。”蓝别香没有推辞,其实早些年她确实是觊觎朔月来着,只是见她阿爹没有要给她的迹象,她便也没有主动提及。
又陪着蓝曦臣坐了一炷香,蓝别香才离开寒室。
蓝曦臣看着那道幽雅轻盈的背影,眼眶不禁一热,这么多年来,他好像一直亏欠着自己的女儿,不过,幸好有忘机和阿羡替他教导着。
阿离,我有遵循你的意愿好好活着,只是对双儿的亏欠,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了。
……
清河。
此次围猎在聂氏管辖地的一处荒山,早在两个月前,聂氏宗主就已经派人探查过这座不与山,确保没有其他危险后,才将其定为此次围猎的场地。
“今年你们都给我使出全力,再拿不到第一,那就是丢了兰陵金氏的脸面。”
嚣张的语气中又带着点傲娇,听到这话的蓝别香,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是!”金氏一众子弟听完金氏宗主的发言,都高声应道。
蓝别香身边站着一位青年,手里拿着一柄剑,双手抱胸,等着那金氏宗主训完话后,他才轻笑出声。
“我说金凌,至于给他们那么大的压力吗?”
金凌闻言转身,眼神有些高傲:“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你还替我们金氏心疼上了?”
蓝景仪撇嘴:“我可不敢管你们兰陵金氏的事,别到时候您这位金氏宗主还要上我们蓝氏去告状。”
金凌眼睛一瞪:“谁上你们蓝氏告状了!”
蓝景仪放下双臂,刚想上前一步去和金凌理论理论,结果就被另一个儒雅的蓝氏长老给拦住了。
“景仪。”
蓝景仪见蓝思追对他摇头,无奈他只好作罢,这次就放过金凌吧。
蓝别香面露无奈:“景仪哥哥都已经是长老了,怎么还一见到如兰哥哥就要掐架?”
蓝景仪双手叉腰,吐槽道:“谁想同他掐架,还不是他自己做的事不好意思承认。”
蓝思追弯唇一笑:“不要计较那些小事了,本来魏前辈也很想见金凌,别到时候因为你的话,他就不去云深不知处了。”
想到这,蓝景仪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冷颤:“那我下次注意点。”
这要是被含光君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