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彻夜长谈吧
趁着夜色暗淡,先登营士卒推着冲车顶着箭雨滚木继续进攻,
「咚咚咚—」鼓声噪响,荒野的野兽也被惊醒。
兰丘守卒的军司马撑着东边墙垛凝望,嘴里蝶蝶不休骂着:「青州军疯了吗?夜晚连火把都不举便来进攻,也不怕在半路乱了。」
等快看清加高的冲车时,距离城墙也不过十丈之遥了。
凉州军司马瞳孔微微一震,高喊道:「快将小块的石头搬来,给我把那些器械砸碎,别让他们靠近城墙!」
「快,快点!」
城墙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凉州士卒赶紧搬来石,就在此时城下骤起喊杀声火把也被点亮,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无数箭矢破空射向城墙,令人不敢靠近墙垛。
「噗噗-—--」一块块石头被凉州士卒用全力掷投出去,要麽还没接近冲车就落下,要麽就砸在上面器械依旧稳固。
「干他娘的!」军司马瞧见不由怒骂。
青州人竟然还加固了攻城器械,石块不行就只能用其他的了。
军司马募然想到先前青州军攻城时射出带火箭矢,赶紧扯过旁边的军吏吩道:「你快带人去拿帛布捆在箭上点火射出去,好烧毁对面的器械。」
「这——-这——-从未听闻此法有效啊!」军吏虽慌乱,却也愣住了。
「对了,要用膏油,还须沾染膏油点燃火势才会持续燃烧。」军司马拍掌突然想起青州军的箭矢,有类似于脂油的东西。
「诺!」军吏连忙拱手下去准备。
话音落下,一道沉重的响声在北面的城墙响起,青州军的冲车已然搭上了城墙。
军司马听见巨响,心中咯瞪道:「完了!』
凉州士卒十数人用力推不动冲车顶端的木柱,用刀砍也砍不断,甚至刀刃还砍出了豁口。
有些人正想把旁边的篝火推倒在冲车上,谁知道对面军士已经持长刀冲上来了。
为首的甲士重重劈下,直接将兵卒的脖颈连臂膀斩掉,瞬间血液喷涌而出。
凉州军醒悟过来持矛还击,甲士怒吼一声,浑然不惧杀进敌阵,长刀开合左劈右斩,所过处残肢断臂。
手里提着欲意偷袭的三个头颅,又连杀十馀人,而刀刃承受不住最终崩断。
张飞遂迅速捡起地上的长予,怒嗔道:「身乃张益德,凉州贼子可敢上前与我共决死?!」
宴时间周围虽数十贼军,却无人敢往前走半步,直接面对身上沾满血渍,吼声极大的张飞,兵卒不禁毛发竖起,脊骨透寒。
先登营的军士在东丶北两面迅疾沿着冲车的梯阶冲上城头,凉州军短兵相接下没多久便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同乡人的惨叫声。
军司马带人持矛上前反击,却被先登营的士卒配合有序地斩杀,见主官已死凉州贼军士气彻底崩溃,有些人为了不被追上杀死,直接从墙上跳下,瞬间叫声惨厉。
有人学样也纵身一跃,只听见重重锤地声,没了其他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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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人赶紧止步,可惜架不住有人推揉,又掉下去了几个倒霉的,只有一人痛叫出声。
溃卒成群的边跑边脱甲胄,想去打开最近的南门逃出兰丘,二面城墙被青州军尽数占领,此城已无法再守,他们已经尽力了。
要不是听说青州人没打算放过躁百姓的兵卒,他们早就想投降了。
既然打不过,又不能降,那就乾脆跑罢,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来河内郡了。
兰丘城极小,外边看着有三个城门,其实真正能用的只有南北两个门,而北面城墙已经陷落,往那边跑等于送死,
上百人用拼命的力气把堵在城门的器物挪开,跑出去还不过两百步,一头撞上严阵以待的甲士,被吓得心惊胆颤。
刘备见先登营已然杀进城中,遂令甲营分三部前往堵住各个城门,以防有溃卒逃遁。
没想刚至南门就恰好碰到凉州溃兵,刘备轻笑挥手道:「杀!」
没一会儿,远处的蒿草随风摇动,近处贼兵大声哭叫,声音凄厉。
河内掩埋了无数百姓的荒野上,凉州军进行最后的无力顽抗,有甲对无甲,
短兵对长兵。
人跑的太乱不好追,好在刘备身边仅剩的数十亲卫还是骑马的骑军。
很快渐渐微不可闻,刘备抬头望着兰丘城头插上了扬动的赤帜刘字,轻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