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带人巡看各郡除蝗虫之际,刚到乐安郡国刘和就急火急燎地骑马赶过来禀报导:「使君,袁绍遣义带两万兵卒,又征役五万人在县丶绎幕丶
灵县丶魏县丶元城丶馆陶丶清渊七县挖壕沟丶修筑城墙丶望楼。
「此外,渤海郡的东光丶重合丶高城丶阳信四县也在徵发役力,企图垒砌坚城来困住青州和东郡。」
「袁本初趋名逐利,啖之以私废国而向己,冀州的甘陵郡国和魏郡与青丶充州毗邻也有旱情,天灾之下还徵调民夫,两郡百姓不知多少户要家破人亡。」鲍信不顾儒风,咧嘴怒骂道。
早在数年前关东诸侯讨董时,他就发现袁绍有贼心异念,在荥阳汴水兵败后,曹孟德还赶去河内郡见袁本初欲邀他一同前往问个究竟,被他断然拒绝。
后边一直劝孟德应跟袁绍划清界线,袁本初身为盟主却夺韩文节之所,观其作为不过以公谋私罢了,有何脸面领导关东诸侯。
刘备听闻敛容说道:「袁绍在旱灾时不敢兴兵来犯我,而选择筑城已然心生畏惧,欲以城厚墙高让我无法破城,再寻机与我决战罢了。」
袁绍吃了一顿毒打,还真长了记性。
「可惜这方法奏效不了多久。」刘备轻笑道:「只要兖州的陈留丶济阴两郡被拿下,我可率军夺河内丶收复阳。
便可从西面再攻魏郡,除非袁绍把州部迁回常山郡高邑,否则邮城常被我将兵在其颈处,袁绍摩下人不自安,动摇不定。」
众吏神色振作,鲍信也舒了口气。
玄德公进兵邺城吓得袁绍不敢应战,被骂成袁氏逆贼也胆怯不出,被三将军疑兵惊吓。
使君一役破颜良丶败文丑再从容不迫撤军,而袁军不敢追击只得隔水相望这里的官吏多为青州豪族刘氏丶管氏丶荣氏丶乙氏出身,早和刘备深度捆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刘使君不怕袁本初其势汹汹,那他们自然也不怕。
刘和复禀道:「使君,黎阳吕布遣人前来求粮,此刻正在平原等候。」
说完从马背的行囊取出一卷书简,恭敬的递给刘备,然后敛息侧立在旁。
有眼力见的官吏也散开,以免无意间窥视书信。
鲍信也侧过头,望着萎黄的山丘与凋残的由地,忍不住叹息摇头。
殃为水旱,天下凶荒。
天灾国乱人无主,若无使君早做防备,突逢灾变民饥谨疾,怕会各郡县死者殆半啊!
刘备仔细看完,不由皱起眉头说道:「不是吕布的手笔,此信函婉言措辞却像位女子所书。」
从东郡到青州的传舍和邮亭,一路上都需邮役多次仔细核对,如果身份不明的人书写,根本不可能层层传递到他手中。
尤其吕布的身份非刘备管辖之下,泥封的文渎到了县里都要检印符丶过所,
确认无误为奋威将军温侯吕布所出,才会继续传到下个乡县。
其他州郡或许已有懈怠,但刘备为保公文在通衢要道及时传递,在各乡县均配置数十名卒役,还置马僮专门伐菱割草,好更快传送文读。
有些公文还通过船只顺流而下走水运,要的就是最快速度知晓各地情况。
「莫非为吕奉先夫人所书?」刘备异道。
那情况就有变了,要麽吕布觉得自己夫人写的好,要麽就是吕布不方便写。
「黎阳方向近来可有变化?」刘备问道。
刘和思索答道:「容禀使君,驻守在黎阳的吕所部并无异动,只有两月前袁绍减少了供应的粮秣。
对了半月前河内郡掀起一股瘟疫,有百姓逃到黎阳被吕布收纳,不知与此有关否?」
刘备仔细聆听,内心缕析片刻。
感觉也和瘟疫有关,吕布病倒才会无奈让夫人修书,难怪尊他为玄德公。
刘备感叹道:「吕奉先困一县之地,尚且弹精竭虑,费尽心思收拢百姓补充人口,当真有毅力。」
转头遂问道:「前来的人是谁?」
「乃骑都尉张辽。」
「张辽?!」
刘备募然一惊,接着笑道:「嗯,张文远来平原做客,就不能轻易让他回去了。」
奉先这一病,病的恰好。
吕布的夫人或许也没想到,为了求得粮食成功,特奉献诚意,不仅在信函里多有尊敬,还让骑都尉张辽特地送来青州求见刘备。
常人看来有诚意,在刘备看来就更有赤忱之意了。
五子良将,独张文远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