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
小小的清水县内,热闹非凡。
无数人拥挤在当地学堂或是衙门前焦急等待,其中既有垂垂老矣的老翁,有十几岁的少年,更有有不少中年家长满心焦虑。
但他们的目的却相当统一。
今日,是金榜题名时。
“让开!让开!”
“县令大人到了,让开!”
衙役将人群分开道路,看起来莫约五十岁的男人头顶官帽,身着官服,大步上前,手里还举着一捆金丝锦帛,表情严肃又庄重。
听见这声音后诸多人眼中忍不住浮现出狂热色彩,也不废话,清了清嗓,站在人群最高处,将丝线解开,大声宣读。
“此次乡试名单如下……”
大声朗诵着名单,有些被人念中名字后兴奋到险些晕过去,没有念到名字的自然表情失落,此次宣读的成绩既包括乡试同样包括院试和乡试,即秀才和举人的名单。
而角落里有一位不起眼的少年,面色平静,外貌清秀,安静倾听,见证着这无数学子们的悲欢。
“这玩意儿可比上辈子查高考成绩紧张刺激多了,更比高考有用多了。”
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曾经老师总喜欢嚷嚷着什么多一分干掉几万人怎样怎样,为了这个目标他也努力过,奋斗过,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空有一身死记硬背下来的分数,身无半点本领。
直到进入社会挨了社会的打后,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为何,只是为时已晚,见此行此景,他不免有些感慨,若是自己参加,兴许在自己也会出现在那众多的人群中,和他们一起享受人间悲欢吧。
心中没有懊恼,换做以前如果出了这么档子事他肯定会怒急攻心,可如今,还有另一条路摆在他面前。
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
或许自己的骨子里天生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将锦帛交予衙役,悬挂在学堂的公示牌前,少年欲离去,可余光处却瞄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下意识停在原地。
“没想到颜侄女也来了,听闻这次你也去参加了院试,成绩相当了得,只可惜那些老古董实在有些迂腐。”
表情非常客气,甚至主动上前打招呼,老脸笑的和菊花似的,只看这一点就明白颜家在这一县之地的超然地位,而少女也非常礼貌回礼,膝盖微曲,双手置于腰侧。
那大家闺秀的气质实在让人难以挪开眼,在人际关系方面,颜家各方各面处理的都非常得体。
“见过孙伯伯。”面带礼貌的微笑,“雨柔一介女子本就不能为官,能让进去参考已是莫大荣幸,如何还能奢求其他。”
“你倒是看的开,比我那不争气的儿郎要强多了,若是他们能有你这般聪慧……我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孙伯伯谬赞,两位大哥都是惊才绝艳之人,这次孙二哥顺利摘下秀才之名,想来三年后,我们清水县又能多两位举人呢。”
“哈哈,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哎,可惜啊可惜啊,可惜颜侄女你这个婚事订的太早,否则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踩破你家门槛,去给老幺讨个亲事……”
两人有说有笑,在社交这方面颜雨柔还是很有自己父亲风范的,毕竟家中她是独女,也是未来颜家的继承人,就连县令在她面前都没有使用“本官”这种自称,而是以长辈身份来拉近关系。
不过聊着聊着,孙县令总算是聊到正题,假装有意无意的问。
“说起来,这次江枫路上遭了些意外,导致并未参考,其实我一直很看好那小子,在我眼中他这举人可谓板上钉钉,但这马匹发疯,可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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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县令,他自然能得到很多消息,可风声毕竟是风声,说是马匹发疯导致马车冲下山崖,自己又该去找谁兴师问罪?只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样简单。
“这……雨柔不敢妄言,那日江郎意外跌落山崖足有百米深,若不是上苍眷顾怕是真要遭遇不测,至于马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雨柔也不知。”
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任由谁都能猜到这其中猫腻,可自己着手调查了些时日并无找到任何不妥,况且马车还是她颜家的,如今车毁马亡,她就算有心也无力挖出真相。
“这几家少爷怎么就不懂得消停!”
带着埋怨的语气叱了声,颜雨柔毕竟是个女娃儿,性子有些软很正常,可他自然不用顾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