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所以才留了俸银。”
“既这样,让他养好伤之后到皂班来当差吧。”文丛随口一说。
王大虬替沈煌谢过他,又转告沈持,让抽空去谢过文丛。
这日书院放假,沈持换上夏装,穿戴一新,到府衙去见拜谢文丛。照例先见到的是王大虬,老油条拉着他说道:“文大人早年考中进士,文章锦绣拔萃,万不可在他面前卖弄,记住。”
沈持:“多谢大人提点,在下记得。”
王大虬进去为他通报。
过了片刻,他苦着一张脸出来说道:“文大人说不见你,回去吧。”
沈持:“……”
送他出来,王大虬对沈持说道:“大人骤然贬官至此,胸中烦闷,一时不想见人也是有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持:“多谢大人宽慰。”
二人走了不多远,听见几名衙役凑在一处悄声议论:“我有个姨丈的姐夫的侄子在秦州府当差,听说咱们文大人在京城弹劾武信侯史家,这才被贬到咱们县来的……”
“武信侯是什么人?”
“被御史台弹劾的,十有九个都不冤,不过势头大,扳不倒罢了。”
“……”
武信侯史家。
沈持竖起耳朵。是不是他爷沈山认识的那个史家。
“武信侯你知道吧,史老将军,许多年前还领兵来过咱们临近的献县呢,”那位家里有七拐八拐在秦
州府当差的衙役消息最灵通:“可惜天不假年,听说前些年战死在西南边关……”
武信侯是他战死后天子加封的。
史老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持微微惊愕失神。
“武信侯都死了,”有人不解地发问:“文大人还弹劾他作什么?”找为国捐躯的已故老将军的麻烦,活该被贬官。
那位小灵通拔高了嗓音说道:“听说史家一直是镇守西南边关的,武信侯死了之后啊,万岁又派他儿子去戍守,没过几年,儿子也死在那里了,只得又从史家挑了个能文能武的孙子……”
“文大人弹劾的是武信侯的孙子?”余下衙役一齐发问。
小灵通呷了口水,继续说道:“史家胆大包天,把天子挑的孙子……是少年将领给掉包了,让一个孙女充任去了西南边关……”
时任监察御史的文丛弹劾史家蒙蔽天子,视戍守边关之事为儿戏,由此列出多条罪状,在朝堂上发难。
但不知为何没有撼动史家,却把自己监察御史的官儿丢了,落到禄县来当县令。
……
王大虬听着眉头越皱越深,末了却对沈持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传言,当不得真。”
“那是,”沈持略略走神,施礼道:“在下告辞。”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史家的事,有的没的。
后来他爷沈山也听到了史家的一些风声,摇头叹息:“他们胡说八道,史家怎么舍得送女娃儿去戍守边关。”
至于史家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晓得。
……
六月底,青瓦书院快要放长假的时候,孟度带来了个好消息——当朝大儒王渊的得意弟子,贞丰四年,今年是贞丰十二年,也就是八年前开恩科时的状元郎,现任国子监博士,邹敏,即将在八月初赴秦州府贡院讲学,计划驻留三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