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字了?”同窗之间多以字相称,他却听别人叫沈持“沈兄”,生疏听着耳朵痒痒。
沈持:“学生还未有字。”
“你取字‘归玉’,”王渊沉思片刻后说道:“寓意三年学成归家,在乡试中写出玉振金声笔有余力的文章,怎样?”
“‘归玉’,好字啊。”有同窗羡慕地说道:“而且啊,我记得归玉是秦州府禄县没玉村人氏,以后你回家,你们村不就有玉了吗?”
这字取得真好。
别的同窗哈哈大笑。
沈持很满意“归玉”二字:“多谢先生赐字。”
“时候不早了,你们好好读读林瑄的文章,”王渊说道:“读完早点睡觉,别熬夜。”
学生们听话道:“好的,老师。”
等王渊一走,他们都来祝贺沈持得了字,到底年少说闹腾就闹腾起来了,“归玉”叫个不停。
这一玩闹话就多起来,一个叫贾岚的同窗说道:“听说你没有推荐信,扮厨子进的退思园,归玉你可真敢啊,换我没有推荐信来都不敢来。”
多少人有推荐信还进不来呢,别说两手空空的了。
沈持:“……”
谁说他没有推荐信的,他有,找机会还是拿出来给王渊吧。
万一邱长风在信中除了推荐他之外,还写了问候王大儒的话呢。
过了几日,沈持去见王渊的时候说道:“其实学生来的时候同乡的长辈写了一封推荐信,学生想了想,还是拿给老师过目。”
“给你写推荐信的是谁?”王渊有些惊讶。秦州府禄县……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他的故交。
沈持:“是紫云观的邱长风邱道长。”
“他?”王渊更是惊讶:“邱道长去了秦州府?”
沈持把信恭敬地递给他。
王渊看了之后说道:“想来他在禄县过得滋润,竟有心思教小儿习武。”
“老师与邱道长是旧相识?”听了他的调侃,沈持忍不住问道。
他们好像还很熟。
王渊解释了一下:“邱道长本是抚州府人氏,二十多年前抚州府发大水,他娘把还在襁褓中的他放在一大瓮里顺水漂流……当年我奉朝廷之命去赈灾……唉,他是那场大水中唯一活下来的孩童……后来,我把他带回京城交给相熟的道长抚养……”
那是二十七前的夏季七月,离京城不远的抚州府在接连几天几夜的大雨后,黄河支流抚河决堤,高达两丈的水头如同一面壁立的黄墙,低声啸叫着一路狂扑过去。
街肆、房屋只一眨眼,便一声不吭地泡在了浑浊的水里。
四十多万人在一夕之间丧生。
……
事后,时任刑部侍郎的他去赈灾,查出抚州知府贺世仪连着多年贪污岁修银——每岁朝廷发放的疏浚各省河道的银子,竟多达三十多万两……
……
沈持:“原来老师是这样与邱道长结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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