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王大儒给我取了字,‘归玉’,我虽未到年二十弱冠的年纪,但在退思园同窗之间以字相称,已经叫开了。”
《礼记·曲礼》中有“男子二十冠而字”,说的是古代男子到了二十岁那年方才取字,以供相熟的同辈们相称。
一来对于有生员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同辈直呼其名不礼貌,二来显得过分生疏。
孟度的脸上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原来他都为你想到了,‘归玉’,嗯,还不错。”其实他也翻了很多书为沈持择了几个字,没想到用不上了。
“多谢夫子夸奖,”沈持:“我也觉得不错。”
孟度面无表情:“普普通通两个字罢了,就你拿它当宝贝。”
沈持:“……”
怎么总觉得今日孟夫子有点吃王渊的醋呢,酸味真大。
是他想多了吗。
可当初,还是孟度竭力劝说他去找王渊的呢。
沈持陪着他吃完一顿晌午饭,孟度要去给上舍班的学生讲课,说道:“这两天江载雪他们要去省城院试,你多给他们鼓劲儿。”
今年秦州府过来年正月里下了半个月大雪,知府韩其光找人占卜院试的日子,选在了三月初五,比往年晚几天。
今天二月二十九,院试迫在眼前。
那仨孩子虽然在家闭门读书没来青瓦书院上学,但他还是很惦记他们的。
“学生晓得,”沈持说道:“那孟夫子,学生先告辞了。”
“你要到隔壁去是不是?”孟度问。
沈持拱手施礼:“嗯,学生想去看看邱道长,谢谢他上次的推荐之恩。”
“呵,”孟度冷笑:“上次写推荐信的事他记仇,这次他定然要揭我的老底。”
“哎吆夫子,”沈持不厚道地笑了:“您光风霁月能有什么叫人说道的。”
孟度拉下脸:“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罢了。”
“……学生不和他提夫子的话题便是了。”沈持:孟夫子难道有什么把柄在邱道长手里?
“不如我直接告诉你罢,”孟度忽然又释然了:“当年我父亲与王渊同朝为官,弹劾过他,后来被他打压罢官回家,我们孟家从此就衰落了。”
省得邱老道添油加醋嚼舌根。
沈持:“……”
所以孟夫子考中举人之后没有再考进士去朝中做官,是惧怕王渊吗。
孟度九曲十八弯一声长叹:“罢了,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
纵然他再讨厌王渊,还不是把学生送给人家。
谁叫王渊是老师宿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