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怎么想的?”沈持问。
朱氏:“郭家那小儿子娘向媒婆打听过了,今年十四,在私塾念书,斯文有礼是个很不错的后生小子,只是……他不是郭大乡绅的正室夫人生的,是个妾生的,他上头还有正室夫人生的四位兄长……”
想来正室夫人的儿子也不会向沈月提亲,门不当户不对的。
“阿娘,”沈持沉思:“阿月还小不急着相看女婿,要不咱们推了吧?”
郭家显然是冲着他的举人身份来的,眼看以利易利不行,便想着拿出个儿子来与他家结亲,势利之心可见一斑,并非良缘。
“你上回驳了他面子,”朱氏担忧地说道:“这回要是再回绝他,显得咱们家太不识好歹,就彻底把郭家给得罪了啊。”
沈家小门小户的,虽说出了个举人但到底没有根基,她怕啊。
沈持:“阿娘,”他起身去关上窗户:“我如今已有举人身份,他不敢明着怎样,或许背后使坏也难说,阿娘咱们还是防着些的好。”
“我跟你爹说,咱们日后行事要万般小心。”朱氏说道。
“嗯,”沈持点头:“阿娘,我决定了,明年过了年去京城应试。”
“我尽快考取进士的功名,好打消他们染指咱家的念头。”除了让自家强大到旁人不敢打主意之外,似乎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阿池……”一听很快又要母子分离,朱氏的眼泪不争气地落出来,她强忍着道:“去京城那么远,要多带些东西,阿娘明日就开始为你准备。”
沈持拉着她的衣袖:“阿娘,去京城路远,我带不了什么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
他把赵蟾桂的事说了:“有赵大哥照顾我,娘放心好了。”
朱氏唏嘘道:“那孩子肯跟着你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待人家。”
沈持:“知道了娘。”
母子二人说完话,次日,沈家拒绝了郭家的提亲,据说大乡绅郭意得知后脸都黑了。
不过,这一下子进入腊月了,家家户户都在囤年货准备过年,还有谁在乎他呢。
腊月初七,朱氏买了两匹布回去给全家人裁制新衣裳,这是沈持的意思,三房的张氏摸了摸说道:“这料子好,颜色也亮,以前我去布铺里看好几l回都舍不得买,今年竟能穿身上了。”
“还有新式样的,更贵,”朱氏说道:“我没舍得买,等明年吧,明年再买。”
……
沈家的日子在餐桌的白馒头上,在祭拜祖宗用的猪头肉上,在媳妇儿们穿的衣裳上……一天年比一年好。
除夕守了岁,次日换上新衣打开大门,便是贞丰十七年,丙辰年的元日。
今年的元日来沈家拜年的人更多,家里的年礼堆满了整整一间屋子,馋坏了街里街坊的孩童们,也让旺财一直流口水……
沈持拆开了拿出去给孩子们吃,旺财在后面一直瞪他,心里骂他是败家子,可当他把点
“扮作乞丐?”一个年轻的举子提议。
沈持看看一个个功名加身镶了金边的举人大老爷,说道:“不像。”汪富贵儿,黄富贵儿,沈富贵儿的……一看就出戏啊。
同行的人一筹莫展。
沈持眼下也没有万全之计,越往通州府走,行程越慢。遥遥看见通州府城门的时候,都走不动了。
“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沈持说道。
再冷静琢磨进城的事情。
傍晚,沈持和黄彦霖说道:“我俩扮做探亲的人先混进通州府打探消息怎样?”
万一蟊贼正忙着打肥鱼呢,不能只有他们秦州府的一家考生吧,江南岭南的那些考生,哪个省的不比他们富有。>/>
万一蟊贼没把他们当目标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们能脱险,管别人做什么。
他们拿着官凭路引进了城,守门的小吏用“肥羊来了”的眼神瞟着他们,黄彦霖拿袖子抹鼻子哭得眼睛通红:“沈兄,你说咱们能找到发善心的大老爷资助盘缠进京赶考吗?”
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苦情戏。
沈持故意压低声音,又隐隐能让门吏听见:“大老爷不好找,咱俩家中没有订亲,万一遇到谁家的小姐看中我们愿意资助的……”
门吏“啊呸”了声,冷嗤道:“当我们通州府是冤大头呢,千金小姐没有,乞丐婆子领走得了您嘞举人小老爷……”
沈持和黄彦霖进城后四处打听,还真去找街上的流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