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软,目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沈持站立不稳,微踉跄了下。
史玉皎把腰刀的手柄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扶一扶。
沈持:“……”她仿佛忘了前一刻是谁揽着他的腰从对面的山头上跳过来的。
或许多年的戎马生涯,史玉皎小情小爱的心思不多,而后一板一眼地说起公事:“余下任大人和顾大人,还有冯公公,我……”她想说也可以请军中轻功好的将军们这般助他们过河。
轻而易举的事。
沈持脑补成了“我可以挨个送过来。”,连忙说道:“不行不行,任、顾两位大人比我高大许多,万一你失手将大人们跌入山间的河中,这万丈深渊连救都来不及。”
嗐,他瞎说什么呢,目测两个山头离底下的河面也就二三十米。
史玉皎疑惑地打量了他一遍,心道:她怎么记得,沈持比他说的两位大人都要高一些些呢。就这点儿l距离还能失手?文官都这么谨慎的吗?
看样子方才吓到他了,她一时有点后悔。
“那么,”史玉皎说道:“我立刻命将将士们在这之间搭座绳桥,助你们过河到对岸去。”
两头铺一层绳子,走几步就过来了。
沈持:“好。”他想象了下:嗯,还是被夫人带着飞过来好,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走什么绳桥,每一步都怕踩不踏实掉下去,那太煎熬了,要被吓破胆的。
史玉皎看看他,又望了眼对岸:“你……在这儿l等着?”
沈持点头如鸡啄米:“我等着。”
语毕,就见她缓步展身,踮脚一跃,矫捷如燕子般落在了对岸,回眸对他说道:“很快。”
她对着不算太茂盛的小丛林吹了低低吹了两声口哨,守在附近的兵士立即现身,他们交谈几句,很快,苏瀚带着其余的朝廷使臣找了过来。
四名御林军校尉一看这完全不是个事儿l啊,抬抬腿便跳了过来。但是他们往下一看也眼晕,只能自己过来,带个人飞是不行的。
怀武将军苏瀚带人三下五除二在两侧的山头上临时搭起绳桥——就是临时拉几十道绳并在一处,两头由兵士们拽着,搭好之后,任、顾两位大人和冯公公看着三尺来宽的绳桥,面色刷白,这要在上面一打滑不就掉下去了吗?
任竹青面上岿然不动,硬着头皮踏上去,奈何上去后腿软走不快,一步一步往对面挪去。史玉皎给苏瀚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也走上绳桥,在后面扶着任竹青过了桥。
顾擎和冯柏也这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脚踩在地上时,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好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那头,绳桥一松撤了回去。
“多谢史将军,多谢苏将军。”文官使臣们都拱手致谢:“后会有期。”
史玉皎和苏瀚同时回礼:“诸位大人此去安好,早日归来。”
沈持深深望一眼史玉皎,纵有千般话,在国事面前也只能咽下去等以后再
酸甜角,甘蔗和核桃。
入住之后,白青庐送了酒来,当夜又遣家丁给沈持送了拜帖,捎话说:“希望请沈少尹去郡衙私下交谈一番。”
沈持婉拒道:“如果白大人谈的是公事,请后日见到大理王上一起交谈好了,在下再把您的意见记录下来带回去回禀我昭朝圣上,如果谈的是私事,在下为国出使,不便谈私事。”
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白青庐的家丁只好讪讪离去,但在心中对沈持的敬意陡然增了几个度,知大昭朝为何派他来出使大理国了,这美少年是个纯臣。
在昭通郡的番馆住了一日后,鸭池城来人,说大理王段思仓召见他们,请沈持一行人速去见面。
沈持等人辞别白青庐,又沿着大理国的官道往西南走了一日,到了鸭池城。
由于提前几天送了文书过来,大理王室派鸿胪寺卿段仲秀来迎,引他们入城。城内花树高于屋,空气香甜,路两侧多是鳞次栉比的二层木质小楼,比昭通郡热闹,但不算繁华,和京城比真是很萧瑟了。不过沈持一连就深深喜欢上这个“天气常如二三月,花枝不断四时春。2”的鸭池城,馋意更浓了。
此人也是一副文官模样,乍一看生得颇为俊俏风流,但少了几分坦荡之气,见面就为难沈持:“敢问大昭朝皇帝治下的朝廷一年要判处多少起案件?”
问的还怪刁钻的。
沈持:“我朝律例之中,涉犯禁、犯案之事,罪名共有一百四十二种,我朝各府衙一年要